“抱紧了。”盛启握着青剑,伸手托稳云菱的臀道。
“嗯。”云菱微蹭了身,紧紧的抱住盛启的颈。整个人如八爪章鱼巴在盛启的身上,看得秋清风眸光暗了暗。
事实上云菱不仅这样抱着盛启,她在埋头于他颈中时,尚且开始以欲念之力催动尾戒。她的意念,以盛启安全为前提,让他达到最强!
盛启是有察觉的,他的手掌轻按在云菱的背上:“别太累。”
但全神贯注中的云菱并未听到他的话,盛启见此也不拖延,只带着影卫开始突围!
“王爷站后头。”魅夜却不乐意让盛启再一马当先,他带着影卫在前突围而去。
盛启也不逞强,但总会在前方几乎支撑不住时,大刀破斧般的出手!俨如支撑影卫的战神,让队伍一路推进!
连公子和秋左棠各自配合为左右冲锋,呈品字形推进入灰衣术士之潮中。
随着连公子雷丸丢出,众人借势冲入其内,本以为逃脱升天,然而——
在他们的跟前,近百名灰衣术士整戈待旦。而这些灰衣术士,身上穿的灰衣都印有八卦图纹!
云菱虽是门外汉,却也大致知道。寻常的灰衣术士,不过是一身灰衣。唯有实力不弱者,才有资格穿上附有八卦图纹的灰衣。
“他娘的,这还有完没完了!”连公子怒了,实在是杀得无力了。
那时闯进来者都在大口的喘着气,汗滴雨落般洒在地上。那汗是带着血色的,有自己的血,也有被自己杀死的人的血……
“看来是要将咱们葬身于此,这倒是极妙的算计。”秋清风也大口喘气着道,虽然这种最坏的局面他也考虑到了,但是没想到真这么倒霉的遇到了。
“早知道应该将崇王劫来。”秋左棠颇觉自己失策了。
与此同时,百名灰衣术士根本不跟他们喘气的功夫,已经蓄势而来!
这让能杀进来的,已经筋疲力尽的众人几乎绝望。但是素来的骄傲,让他们都站直身体,手握武器准备再战!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暗令现在就真的是一块废铁么?”云菱也焦急了。
连公子听言琥珀色的眸黑了黑,但仍旧挥剑在抵灰衣术士而未说话。
“还有一条,毁了。”盛启的目光隐晦的扫过连公子后,才开口回答云菱的话。
云菱听言怔了怔,毁了说起来似乎爽快。可是她也知道,这就等于是失去了一支杀器。暗令可号令灰衣术士,虽然现如在盛启的手上似乎无用。但是一旦他身上的毒被解开,暗令就是不弱于影卫令的存在!
听说的秋左棠和秋清风父子都未开口,他们也知道暗令被毁意味着什么。虽然他们都希望暗令被毁,但这种抉择权在盛启的手上,他们现在没资格去开口。
可盛启却果真掏出暗令,那一抹暗金色,一瞬间让百名灰衣术士动作微停。他们能感觉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忌讳在萌生,而他们并不陌生这种感觉。那是在他们成为灰衣术士的第一天,当他们跪在九阳穴前,跪在太祖皇帝的陵寝前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威压。
虽然这股威压,还只是很弱,还不足以号令他们。但是盛启这时候拿出来,却给他们带来不安之感。
云菱伸手握住:“盛启——”
“活着出去,比什么都好。”盛启看着云菱那不舍的眼眸道,其实如果是在从前,他也绝对不会选择毁掉暗令。但是如今不一样,他真的很想活着,和云菱好好的活着。
连公子、秋左棠、秋清风听言,心中都震了震。因为这句话虽然谁都懂,但是在很多时候。在生死关头,很多人并不能舍弃一些仍旧看重的身外之物。这是一种超脱,一种放得下的豁达!
“这——”云菱总觉得可惜,这多好的杀器,而且是她千辛万苦翻来的。可是盛启的动作快得很,手掌紧握间干脆利落。
空气里似有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云菱清晰的看见盛启的手缝里,渗出了细细的金粉。她抬眸看着盛启,后者的眸光里有果决。那种干脆利落的决断,是寻常人不能办到的。她知道这才是他成为骁勇战神的过人之处,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嗵嗵——”似心脏勃起声散于空,所有的灰衣术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论是前头要围杀他们的百名强者灰衣术士,还是后头也追杀上来者,都停住了动作。
接着是清晰的心脏跳动声勃起后静止,灰衣术士就像是被点了穴般定住。可是随着盛启将暗令粉碎,令人震骇的一幕生了——
所有的灰衣术士,原本好端端的活人,竟然在一点一点的化成灰!不是成为尸体,亦不是成为雕像般静置,而是慢慢的散成灰!
“咕噜——”不知是谁吞了一口唾沫,越来越多的咽口水声艰难起伏。
而灰衣术士群,就在众人的见证下,一寸寸成灰!然后余留一件件灰色的衣袍在原地,其内包裹着,或其瓦尼四散着一层同样灰色的粉末。
没有轰然爆的大气,没有声势滔天的碎裂。只有安静如春夜于枝头的突兀,一恍惚间,原本成群的,声势浩大的灰衣术士,就这么化成了灰烬。
盛启的手掌摊开,那暗令化成的暗金色粉末,在众人惊骇的眼中缓缓散落在地。
连公子翕了翕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简直太震撼了,这该是如何鬼斧神工的能耐,才能以一枚暗令,就控制住这样的一支杀器!
大盛的太祖皇帝,到底还是不是人?!他怎么能制造出这种变态的东西,这简直堪称神佛。那么当初这样恐怖的人,为何没有一统全天下?!
萦绕在秋左棠脑中的,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问号。
他们都以为自己高估了,神话了大盛太祖皇帝。可是到最终才知道,并不是这样的。这位太祖皇帝,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
“走。”唯一淡定的是,只有做了这一切的盛启。他似乎并不惊讶这种场面,已拉着云菱往陵墓内走去。
连公子咽了咽唾沫,目光看向那身着黑衣的盛启。他知道他很强大,也非常冷静决断,但是这一次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为什么要把金粉洒了,留着还有用啊!”云菱可惜的看着地上一摊粉末,这是要捡都捡不起来。
“你个小财迷——”盛启听言那手指就忍不住去捏云菱的脸,这种时候也只有她去关注那一点金粉……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有多穷。知道的,只当他厉王穷得给不了她什么,以至于她如此觊觎那一点金粉。
“走吧……”秋左棠忽然知道自家儿子为什么喜欢这姑娘了,似乎确实极有意思。
连公子瞅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琥珀色的眸闪了闪,脚步已经跟了上去。
魅夜带着所剩不多的影卫,亦是跟随前进。原本有些震骇难以平复的心境,在云菱那一句话后,只留下莞尔的笑意。
他看着走在前头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只觉得如此温馨。小的伸手抱着那大者的手臂,身高方在后者胸口上,尚且不及肩膀。那小身板更是显得娇弱,脚步却是轻快敏捷。大的手臂挽着小的那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不忘过来捏那小脸。
魅夜看着嘴角忍不住扬起,他看见不少影卫都傻呵呵的笑了。无论身上是否挂着伤,大伙的心情都是愉悦的,即便身体很累。
于是一行人本几乎绝望,本几乎被震破了心神者,却转瞬间变得轻松愉快的,跟着那一双人走进九阳穴内。
……
但真正要踏入这里,云菱的心情却非常复杂。尤其是这具身体的记忆,是那般的不堪与绝望。这里埋葬着,一个曾经热烈去爱的女人,一生的委屈和怨恨。
“怎么?”盛启并不知道“云菱”是被活埋在此处附近,他只察觉此刻身边的小人儿,明显情绪很不对劲。
“当年的‘我’,怀胎九月被活埋于九阳穴。盛京说,六甲孕妇为阵眼,阴煞怨气孕九阳,可庇大盛千秋万代。”云菱抱着盛启的手用力很近,那些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让她的情绪也收到极大的影响。
盛启听言将云菱拉入怀里安抚:“都过去了,再不可能生这些事。”
“嗯。”云菱也知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只是情绪上免不了被波动。因为那种怨气和煞气真的很浓。若非如此,恐怕也不足以支撑她返魂重生。只是重生之力仍旧太薄弱,才会让她这异世的魂有机可趁吧。
盛启看得心疼,他的目光从怀里的小人儿移开,看向这陵寝。心头的疼忍不住扩散,让她怀胎九月,成为阵眼来牵引整一坐帝陵的气运。其中更有益于那修阴煞之气的五人,恐怕以此缺德至极之事,可脱开太祖皇帝的禁锢,达到解脱命运的目的。
因为按照云菱的意思,她怀的是盛京的孩子。而这有大盛嫡系血脉的胎儿,正可助那五人破开一切压制。这等用心可真不是一般的歹毒,尤其是她的命格,恐怕还带有千古难得的凤星。否则不会被如此惦记,让邪先生费尽心思。
连公子等人跨步进殿,到达的是太祖皇帝陵寝前的广场。站在此处,可以看到整一座帝陵最精华的,太祖皇帝陵寝的大门。
其上暗金雕龙古朴大气,点睛之笔犹如神龙腾云架空。让整一坐大门都灵韵而起,似有龙威自门上扩散而出,然人忍不住的臣服跪拜。
其下一层层石阶堆砌平整,用料是极其讲究的白玉砖,坚固且可防潮,历千万年不朽。
其前广平的场地,皆是用白玉砖铺砌而成。没有任何的雕花设计,却显得大气古雅。
众人走入其内,白玉砖映宫阙上夜明珠敞亮。让人不觉身处地宫之中,反而像是行走于皇宫大院之内。
“没有人?”连公子觉得诡异。因为按说不见了的皇帝,还有后来退走的盛京、邪先生不是应当在此中么?难道说他们已经进去了?
“小心。”盛启在抱紧云菱的同时提醒众人,他与盛京和皇帝这些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很清楚这里面必然还有什么后招。
忽而宽大的场地上,飘荡出九根白玉柱!而这九根柱子起,云菱的神经就像是被抽了一下般跳起。
“当年也是这个阵!”云菱面色泛白,不明白此时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九根东西,但是她感觉绝对不是好事!
“入阵吧!”邪先生的声音在此刻亦是响起,云菱只觉得有一股吸力,欲将她拉扯了去。
“小心!”这是连公子的声音,可是一切生的太快!当他们走进这广场时,就已经落入了邪先生等人的圈套中!阵势之力狂涨,有岂是寻常?
云菱暂时觉得自己被稳住了,细看之下才现她和盛启被一根银链捆住。银锁那头,是奋力拉住他们的连公子。
那时秋左棠和秋清风等人也立即上前帮手,众人齐力将盛启两人拉住,这才稳住了他们不被扯走。
“呵呵——大齐的沉银寒链果然非凡,但又如何?”邪先生话毕人出,天空中一柄灰色劲气凝成的巨大刀刃破下!
“该死!”连公子知道沉银寒链在厉害,也经不起邪先生这一击!可是他说过不会让云菱出事,这就绝对要办到!
“我来会一会。”秋左棠手中刀挥霍而出,刀光如清月之华倾泻,试图与空中的灰色刀刃一争锋!
然同时刻,一道藏青色的身影如鲤跃上空,一匹金色光绸挡住秋左棠的月华!那出手之人,正是此前未察,此刻却现身的娰太妃!
“般若内功,你果然是西域之人!”秋左棠在娰太妃出手的瞬间,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武功的出处。
“你的对手是哀家。”娰太妃一掌出,直拍下秋左棠的阻挡邪先生的攻势,如斯强悍!
云菱水眸沉了沉,她抬头看向盛启。现后者黑眸里掠过一抹失望,虽然很淡但是存在。她知道他是知晓或者早已猜测到了娰太妃的身份,只是一直以来其实并不愿意去痛下杀手。
“对不起。”盛启口气微暗,云菱却接话:“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她,咱们的局面也差不多是这样。你早杀了她有如何?也许根本杀不了。”
盛启缓缓吸了一口气:“按照现在的布局,他们是想以此阵坑杀我们。取我身上帝星之气,取你身上凤星之韵。龙凤抽离而加持在他们身上,令他们得以进入帝宫之中。这门的开启之法,当是要龙魂凤血。”
“你懂风水?”云菱疑问,因为盛启必然是才看出来的,否则他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种被动!
而此刻邪先生的气刃已砍下,他们却看见连公子跃身直上!竟然是要硬抗这一道强悍的攻势!?
盛启见此眼明手快,青剑凝一道青光直接甩向连公子,毫不客气的将他打落一旁!同时刻,邪先生的气刃砍下!
“咔嚓——”清脆的断裂声震开,秋清风尚要不甘心的出手,却被落下沈的秋左棠拉住:“来不及了。”
“这是要死的节奏?”云菱在沉银寒链断开之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被卷吸住了。
“怕么?”盛启却还有心思轻捏着她的小脸问道。
云菱摇摇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有办法逃命,还不快说!”
“嗤——”盛启摇摇头,知道云菱是算准了他,也不瞒着道:“这是九劫阵,本可将我们的魂魄九劫榨干。但是你别忘了,你身有圣物,而我身有魔剑。”
“然后呢?说重点,不然慢了可能会死。”云菱可没有盛启那么淡定,她真不想再死一次。虽然此前在赶走墨夜的时候非常大义,但是她真的很怕死的。
“入阵时,将你的尾戒脱下来。”盛启伸手轻抚着云菱的尾指,安抚她放松:“如果它真的是圣物,那么相信我,吃亏的只会是邪先生。”
“嗯?”云菱不明白。
但是她很快没有时间想,因为他们已经被推入九劫阵阵眼。云菱其实还有疑问,如果是为打开这一道门,那么为何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难道前一世,盛启早在苦逼嫡女被活埋时,就已经被抽魂封印于此?
而邪先生设局,让盛京将她活埋之后,便成就了他的所有目的。但现在她还没怀子,也没有天大的怨气,他怎么就下手了呢?
云菱不知道,邪先生亦是被迫无奈。因为盛启捏碎了暗令,他作为灰衣术士自然收到影响。若非他现在用的是盛繁华的身体,只怕也跟着烟消云散了。他如今唯有解开命运束缚,才能真正得到解脱!
然而邪先生再是想不到,云菱的身上就带着圣物。
所以在云菱和盛启入阵眼的刹那,九劫阵爆开盛大青光!
众人只见阵眼上空,一道圆环青光灼灼现世!旋即一柄剑形青光腾空,两光交错辉映,闪耀得人眼忍不住眯起。
然一声凄绝的惨叫,却惊吓了所有人的心!他们循声看去,看到盛繁华哆嗦抱着身体在惨叫!更令人惊魂的是,他的身体在散着青烟!
“邪先生!”盛京亦是藏不住身了,他急忙上前欲查看邪先生状况,可惜却难以靠近那翻滚剧烈的人影。
娰太妃见异变突生,当即扬声庄诵般若大经!
场内当即有震人心腑的经文声激荡,般若大经作为太祖皇帝时期的传奇之物,自有其非同凡响之处!
经文声一经诵出,便有金光寰宇,其势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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