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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是本王不好,让小人儿受苦了

自京都往洛州,盛启所走的这一道,翠山碧水兽吼连绵。若是寻常之人听着,只怕早已胆寒奔走。唯独盛启这等艺高人胆大之人,才敢行走与这种险地。

起初刚入山林时倒还好,可走了一阵之后,云菱明显有些神经质起来。她那会有时候半夜起来嘘嘘,都感觉能看到四周绿油油的兽目之光,简直跟在游戏里的魔兽世界一样,过得那叫一个惊险刺激!吓得她每每入夜睡觉,都要紧紧抱着盛启。就算是被吃足了豆腐,她也不敢闹脾气滚一边睡。虽然知道附近有影卫,可是她就怕影卫一个不留神,她被什么怪兽叼走了。

而这一连下来走了十天,白天倒是过得极其惬意。因为那等时而峭山碧水,时而山林雄伟壮阔,时而秀石静画的景色,绝非是走官道可以看到的景致。更不是云菱从前坐飞机,搭火车或者坐车乘船能够领略到的美。

可这到了晚上,云菱就只能化身为树懒,死死抱着盛启这株大树。那是怎么拨都拨不开,更不要说会自己脱离了。只恨不得自己完全的缠在盛启身上,以确保安全。

盛启原本倒是挺惬意的,毕竟有美人投怀送抱。但是云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却让他心疼,怀里少女黏得如此紧密,他虽有那一份旖念,却更多的被怜惜遮掩。他也是这一次才见到云菱有如此胆小的一面,须知她寻常可是胆肥得很。

“菱儿,别这般紧张。起来练一遍心法,我保证不会有什么怪物进来。”盛启试图用静心练功来分散云菱的注意力,让她的精神放松一些。

云菱不仅手抱着盛启,那腿自然也缠着他道:“不要,你听!这是什么东西在鬼叫,会不会飞过来?”

“这东西就是猛虎,咱们在这里也不会有事。你听听这声音,距离我们这儿很远很远,它不会过来的。就是真的过来了,本王也不会让你有事。”盛启安抚着紧抱着他的小人儿,细声而耐心的安抚着。

盛启本以为这一路走下来,云菱会慢慢适应一些,不想她却是越走越不对劲了。而且盛启还觉云菱的想象力十分丰富,她有时候编排描绘出来的怪物形状,他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只说这世上怎么可能这等种丑陋的怪物,可是云菱就是担心有。

“讨厌,以后不要走这种歪邪道了。”云菱的精神仍旧紧绷着,其实她这一路越走越不安,所以才会越走越紧张。

盛启揉着云菱的脑袋柔声道:“是本王不好,带你走这样的路,让我的小人儿受苦了。”他说话间,有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间,以安抚着他的情绪。

“哼——”云菱埋头钻在盛启的颈间,其实她原本也不是太害怕,毕竟身边有盛启在,她也知道他的功夫了得。但不知为何,最近就是非常的焦躁不安。总觉得那些兽吼声是非诡异,好像会到她身边来一样。

“不想练就先歇着,闭上眼别紧张,好好的睡一觉好么?”盛启轻抚着云菱的背,以安抚她的情绪,让她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下来。

云菱却抬头摇道:“我还是练一遍,但你要看好我。”

“放心吧,本王保证绝对不眨眼的看好!”盛启保证的抱紧云菱,以示决心好让她安心。

云菱被盛启安抚了这么一阵,才算稍微稍安心道:“那你放手,我起来练一遍。”

“嗯。”盛启拍了拍云菱的小臀,坐起身松开她来。后者磨磨蹭蹭的独自坐下来,在盛启专注的眼神下,她才始闭上眼按照心法来练气。

原本这对于不会武功,也还没有内力的云菱来说,其实是一桩非常难领会的事情。但也许真的是因为圣物的作用,她在盛启教完心法后不久,便能够将气息按照心法来的规律运走。

用盛启的话来说,照她这样的领悟进度,距离汇集内力的时间不会太久。届时配合上修身招式,每天加以勤练,三五年后虽不能保证成为一代高手,但至少自保是没有问题了。

而那时在他们所处之地,四下可闻星寥而遥远的兽吼声,再有春醒的虫鸣声。如此交织演绎着,其实多有独有一份静谧安宁。因为那些兽吼声距离得实在遥远,若是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到。那么如此远距离之下,又怎么会有危险。

更别说在云菱的身边,除了武功强悍的盛启,还有暗中为数不少的影卫。如此就是真的有野兽来袭击,凭借着他们的人力,那也绝对没有太大危险的,否则盛启也不会带着云菱走这一条道。

可是这一切在于云菱来说,似乎都被忽略了……

盛启凝着即便在练功中,仍旧微蹙青黛,显得不安的云菱。他的眉峰也不由拧起,对于这样状态的云菱,他觉得十分不对劲。因为按照正常来说,云菱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些保障。

而就在盛启思虑之间,云菱似因没感受到他的视线,当即便不安的张开眼来。

盛启见此伸手抱住小人儿道:“菱儿,你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啊?”云菱有些不明盛启的问话。

盛启伸手轻抚着云菱的小脸,凝着小人儿那双疑惑的水眸缓声分析道:“你素来不会这般紧张,就算遇到危险也不会这么不安。是不是最近察觉了什么不对,所以让你这般焦虑?”

云菱听着盛启的话,眸光也微微沉凝下来,显然在回味个中以为。她微吸了几口长气,盛启则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她努力的缓和下来思虑着。

隔了一阵之后,云菱才开口略有迟疑道:“似乎从六天前,我就开始觉得很不安。尤其到了今天,焦躁的情绪就一直跟随着我。”

“六天前。”盛启扑捉住这个时间,随后抱着云菱出帐篷唤来长风。

盛启算计了一番,他们十天前进的山林。那么四天的时间,足够某些人得到消息并且做出安排。而这他们这一路因为是走山林,再考虑到云菱最近的情绪不好,他们都不曾在夜里赶路。所以若是真的有人察觉了他们的行踪,这六天算下来倒是差不多来了!

被唤来的长风也知最近云菱夜里不安生,他本以为盛启是需要什么。不想后者却令他将附近所有影卫都调集出来,显然是要有大的调度安排!

盛启则在所有影卫被召集出来后,才开始沉声令下道:“今日追随本王出来者,除去魅夜的人以及长风,共计有两百人数,现分五队。第一队即刻前往前头二十里的熊耳峰,搭建帐篷制造本王留宿的现象。”

“是!”听令间就已完成分队的影卫,自有第一队领命而去。那速度之快,行动力之强让云菱再一次见识到影卫的不凡。

“第二队将此处痕迹尽数清除,切记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盛启再令下道。他显然要布置一个守株待兔的阵势,因为此时要加快速度赶往洛州估计是来不及。那么与其被动遇袭,不如正面主动抗击。毕竟最有效的自保,是最犀利的攻击!

“是!”第二队听言原地待命,准备好恢复此处的安排。

“第三队、第四队在熊耳山乱石林做好埋伏,至于第五队则跟随本王。”盛启细致的安排下来。

“是!”影卫们得令而散。

长风和魅夜在影卫散后,不由凝重询问道:“王爷,可是有危急之事?”

“如若猜得不错,本王要钓的线会出现。”盛启面色沉黑,他这一次提前出京都并且没有带军。其中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抢占战机,其次也有将暗中之人调出来的意思。

但原本盛启是想用在小镇上分出来的两架马车来吸引鱼上钩,却不想他走这样隐秘的路也被察觉了行踪。这在他原来的计划里并不应该存在,但是从云菱的反应来看,盛启已不这样认为。

因为盛启比任何人都清楚,云菱是不同的。她确实如邪先生所言,是重生而来的人儿。这种不同让他心疼,但同时也让她不凡。所以她不寻常的反应,盛启认为不可掉以轻心……

此时长风和墨夜听言,面色都沉重起来。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一条在盛启嘴里说要钓的线,是他们一直查不到线索的存在。而这等存在一旦出现,对手的实力如何?人众几多?这种最基础的问题都没有人能预先估算!

但相反的,对手却清楚他们的实力如何,人数多少,甚至弱势是什么。如此一来,对于他们来说就非常的被动。何况这里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之地,真要生什么事甚至无人知晓。

“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本王去熊耳峰。”盛启沉声令下,长风、魅夜二人喝起追随。

自那日盛启与云菱在府中设下酒宴,请长风、魅夜和墨夜饮酒之后,这三人面上虽似从前,但心里却感恩激动。

他们三人本都是孤儿,因为身子骨不错,随后被挑选召入影卫训练。凭着刻苦的练功,他们在影卫训练中脱颖而出。各自在十五六岁时,先后被调遣道盛启身边。随后跟随后者南征北战,一直以来未曾离开过盛启麾下。

算起来就是最晚来的魅夜,跟随盛启亦有七年余。而追随盛启时间最长的墨夜,已经有十一个年头,他是十五岁便被调在盛启身边。起初还只是在盛启身边默默无闻的影卫之一,后来才渐渐出挑出来,成为了执事再到盛启的左右臂。至于长风跟随盛启的时间,也不过少墨夜一年而已。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当自己是盛启的部下,那种无论任何时候,都可以为盛启效命的存在。从来都不敢将盛启当成他们的亲人,因为他们自知身份太低微!

可那一夜盛启独令三人坐下饮酒,举杯感谢他们这些年的追随和护卫。他非常高兴的向他们分享,分享着他成亲之后的喜悦。那一种兄弟情怀,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那是一种士为知己者死,亦死得无所怨言的感动。

他们太清楚盛启的为人了,轻易不会敞开心扉,通常不苟言笑。唯独后来在面对厉王妃时,才会有所不同。

他们本也都知道盛启是感情内敛之人,以前虽知道他护短,却不知他心里是将他们放在了这样的位置!原来对于他们这三个卑贱的下属,他却以兄弟之情来待!

他们明白盛启会表达出这份情义,是因为厉王妃的到来,她让他们的王爷成为了有血有肉的男子,懂得了放开许多年来压在心中的冷酷。

墨夜清楚的记得,在他十五岁那一年跟随盛启时。时年不过十七岁的盛启,已经是一名冷毅决断,出手狠辣而不留后患的少年!而后许多年过去,他们只看到盛启往越来越冷的一面展。直到到遇见云菱,如今的厉王妃,一切才有了改观。

为着这样的变化,他们都很有感触。在他们三人看来,盛启活了这许多年,只有这两年才是快活的。而他们希望他们的王爷,能够这样一直快活下去。所以守护盛启,守护让他快活的云菱,成了他们心中最大的愿念!

……

**

待盛启等人去到熊耳峰时,由影卫搭建好的帐篷,以及代表人烟的篝火烟尘都已就绪。

盛启坐在篝火旁看了看天色,此刻刚是亥时,不算早也不算太晚。云菱则趴在他怀里,安静的看着篝火。许是因为找到了烦躁的根源,此刻的她倒是显得十分宁然。

“菱儿。”盛启轻唤道。

“嗯?”云菱抬眸看着盛启,她虽没问来者回会是谁。但是能让她有这种不安的,恐怕多般跟盛京和邪先生脱不了干系。因为无论她是否承认,她的生命确实跟这两人,尤其是盛京多有牵扯。

“说说你的医术跟谁学的。”盛启是第一次问云菱医术的师从者。

云菱水眸微凝了凝,她知道盛启是有这样的疑问很正常,因为她的医术确实在这个时代显得惊人听闻。加上他是她最亲密的人,会察觉她的不同很正常。一直以来她也不曾想过要去瞒着他,只是总觉得这种事说来过分不可思议。因为死而重生回幼年已经非常诡异,还要再加上异世来孤魂,这简直匪夷所思。

“是否是九曲山的人?”盛启轻抚着云菱的小脸,黑眸里有深远的情绪波动。

云菱摇摇头:“不是,我的医术不是这里任何人可以教的。它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跟随我一起来的。”

盛启听着这话,心头猛然一紧:“来自遥远的地方,有多远?”

“不知道,总之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云菱抱着盛启的颈说着,正要解释其余。

盛启却勒紧她的腰身:“你想回去?”

“以前想过,但如今不是有你么。我也认了,我就是有了男人不要爹妈的。”云菱长叹息一声,知道这一切都已经不可改变。人要认得清现状,否则会过得很凄惨。

盛启眉头紧锁,抱着云菱的手臂越收紧。他没有细问下去,却已经非常清楚,云菱比他认为的还要不寻常。她的存在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而知道她这种不寻常的,是否只有她自己和如今的他?

“邪先生知道你这种情况么?”盛启凝声问道。

云菱摇头:“应该不知,他只当我是那个云德皇后。”

“此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也只当从未听说。”盛启扣住云菱的下颚认真叮嘱,他的担心并非没由来。因为云菱种种的作为,让他明白她的“不凡”。而对于一名女子来说,这种不凡多半时候不会带来好处。

“嗯。”云菱手掌伸在盛启的颈间,交叉着靠在他那扣住她下颚的手背:“如果只是盛京和邪先生,不足以让你这样担心。告诉我,你担忧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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