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自然,我叶某人虽然算不上君子却也不屑于诓骗你这黄毛小儿。”
在陵越走过去的时候,叶问闲伸手点了他身上的几道大穴,把百里屠苏往旁边一推,说道,“告诉你那师父,想换回他那乖巧的徒儿便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不然你小子恐怕就只能去黄泉见你师兄了……”
五日后。
师父向来是最疼爱这两个小子,不过是区区武功秘籍,怎及得上他那乖巧的徒儿。一大早,百里屠苏就看到师父拿着一个包袱出了山谷,他本也想跟去,却又害怕给师父添乱也就只能在山谷里待着等消息。
直到日中,焦躁不安的百里屠苏终于把两人等了回来。只是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个情景,浑身是血的师父背着一个被灰色袍子包裹着的人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了回来。
把背上的人交给了百里屠苏之后,只说了一句“叶问闲那个老匹夫出尔反尔,你且先照顾好你师兄……”便直直的倒在了草地上。
“师父?!”
裹在灰色袍子下的陵越脸色苍白,看起来身上似乎没有外伤。探了探脉,却让百里屠苏的脸色霎时惨白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兄那苍白的脸色。
也许一瞬间的崩塌绝望,便是现下百里屠苏的感受。
习武之人皆知,经脉尽碎到底是何种残忍之事。无论天赋如何,即便日后不至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也再无办法像从前那般肆意挥出剑意。
师父常说,师兄的根骨虽不如自己,却也是天赋异禀之人,况且他从小便是肯下苦功去习武,日后必定是江湖中的一大传奇人物。
百里屠苏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把师兄和师父带回房间去的,趴坐在陵越的床边,垂着眸,就这般静静的坐了一天一夜。
直到师父先清醒过来,百里屠苏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若非陵越现下需要人照顾,若非陵越的状况突然恶化起来,也许百里屠苏会这般失魂落魄下去。
夜里,陵越发起了高烧,百里屠苏就守在旁边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用冷毛巾给他的身体降温。折腾了大半宿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师父摇着头叹了叹气,说也许陵越这辈子再也无法握剑了,而且没了武功底子,身体只怕会越来越差。
三日后,陵越总算是醒转过来。百里屠苏躲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师父和陵越说话,自己却没有丝毫的勇气上前跟师兄说说话,甚至是关心。
陵越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叶问闲想收他做徒儿,却被他一口回绝。他说只要叫他一声师父,便不为难他,但他终究是咬着唇不说话,这最后才落得这般狼狈不堪的下场。
师父自然是心疼他这个徒弟,但是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叹了叹气说道,“这三天屠苏都没有合过眼在照顾你,现在亦是愧疚得不敢面对你,为师也不多说什么,要打要骂你尽管做便是。他若敢还手,为师定剥了他的皮。”
陵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父安心,我从未怪过屠苏,陵越自知生死有命,不过如此。”
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斜睨了角落的百里屠苏一眼,厉声说道,“窝在那里装什么窝囊,为师现下要去山上采药,你给为师滚过来向你师兄谢罪。”
师父走了之后,百里屠苏才低着头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床前的时候,毫无预兆的便直直的跪在了陵越面前,嗫嚅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师兄……”
“无妨,我从未怪过你。”
百里屠苏猛地抬头,“师兄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不打我一顿!明明……明明是我把师兄害成这样的……就算是死……”
“胡说什么!”陵越厉声打断了百里屠苏的对话,“我救你回来不是让你去死的!我作为师兄,护佑自己的师弟,何错之有?!”
一下子被陵越吓懵的百里屠苏顿时结巴了起来,“不是……我……我没怪……没怪……师兄……”
喘了喘气,陵越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这件事休要再提,我累了,你也三天不曾合眼了,快去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