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起身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倾身直视她,弯了弯眼儿:“妹妹,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她正视自己的游戏身份,没有躲开。
“要是在婚礼当天发生新娘无故消失的情况,我才要佩服你呢。”
新娘消失,当然是攻略完成,人去了下一关了。
席蓓蓓与她对望了一会儿,笑起来:“我现在倒是有点佩服你了。”就是她穿越到一个妓子身上,即便不是她本人的身份,也不会像她这么出口自若,浑不在意。
“行了,不打扰你了。”她开门出去,“荭儿,咱们回庄,迟了哥哥要着急的。”
语气甜蜜。
这却是真的,她这个哥哥还是很着紧她的,但凡出去多一二刻时辰,都会遣人来寻。反正多膈应膈应对方,又不要钱。
这种事,三言两语不够,无孔不入才好。
倒是她看见门口前来寻小杏的赖八时稍稍怔了一怔,口中不自觉的咕哝:“哥哥竟把这人派到这里……”边是迈步离开。
偏这一句飘入了小杏的耳朵。
她脑子急转,觉得有什么东西教自己抓住了。这个赖八擅长口技,她也是偶然得知。上一回花魁赛就是他帮自己弄出了水鸟、波浪之类的效果。
如今想来,这个许是席况的人?
他还说不会帮自己,小杏抿了抿嘴儿,问赖八道:“有何事?”
赖八搓了搓手,嘿嘿笑起来:“不是小的想打搅您。只是原先说好,帮完您的忙,要给这个数儿。”他比划了一下。
“你等等。”小杏顿了顿,“我去给你拿过来。”
“诶!不急,不急。”话是这么说,他眉开眼笑的样子绝不是不急。
但是等沉甸甸的银两一入手,他发现底下还有别的质感,像是纸,很是灵敏的看了对方一眼。
小杏仿佛来了兴致,与他说起口技的事,以及谈拢下次再有这样的表演找他帮忙,还有报酬等等。二人站在房门口,人来人往,皆能听个全乎。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从中确认了对方确实是席况的人。方放他离开。
她打算的好,席蓓蓓刚走,就算四娘警惕她会带消息给席况,也是觉得她会把消息告诉席况的妹妹,让她转告。这个时候送纸条,风险较小,不容易被人发现。
四娘自是不知二人是竞争关系,她可不会把好处拱手让人。
其实她本是想亲口告诉席况的,但是他好些天没来,再加上席蓓蓓说的话,不由猜测他是被他母亲管束着要筹备成亲的事。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席况身边跟着暗卫,并且因为自己无法脱身,正让御风前来安抚她,只不过迟了两步。
御风到时发现,杜鹃阁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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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耳朵一片嗡鸣,半天才缓过劲儿。而入目所见,竟是熟识的容颜——和她刚刚分手的席蓓蓓。
只不过席蓓蓓犹自闭着眼。
两人身上绑着的粗绳很好的反映出现在的状况,一起被绑架了。
“大大,这算不算生死攸关?”她毕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心里有些发毛,第一反应是求助“无所不能”的高科技。
“等我看看。”大大评估了一下之后给出答案,“据不完全统计,这样的状态下如果出现‘英雄救美’的桥段,就不算是生死攸关。”
“……”
“别着急,再等等看。”
小杏心里稍定,反正大大应该会保证她生命安全的。那无论绑匪想做什么,她都不会太过慌张,以至忙中出错了。不过,屋子太暗,地板坑洼,背后的墙壁亦是粗粝,犹如现实中废弃的仓库一般。
仍旧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里压力。
过了一歇儿,漆黑的房间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屋内的气氛渐渐紧张,那声音仿佛一下一下踩在人心上。
比席况的要重,小杏心紧的时候,犹自胡思乱想着。
她不知,逍遥山庄最擅轻功,脚步自然比旁人要轻一些。
“咔哒”
木质老旧的房门被人推开,扬起一阵灰尘,却又被外面飘进来的雨点敲打,弄湿了地面。
来人没有撑伞,束了金冠,仍披下几缕发丝,被打湿后粘在脸侧,滴下雨珠来。
“有没有不舒服?”
他勾了勾唇,浑不在意落在身上的水,抱胸倚在门框上,让人感觉,好像并不在别人废弃不要的山下旧屋,而是脂粉堆里,温柔乡中似的。
身上长期养成,无可更改的气息弥漫,尤显放荡不羁。
小杏眯了眯眼,因他背光,看的不很真切。但那轮廓看来,并不陌生。
她尚未看清,身边窸窣一阵动响,席蓓蓓已经睁眼,难受的挣了挣背后缚手的绳子,紧跟着适应了光线,立刻传来她的惊呼。
“妄言哥。”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还没写完第二关,一脸震惊。
明天,明天一定可以收尾(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