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同德正站在书房外呆,一脸的愁苦。
“怎么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低声问道,少爷关在书房忙的时候,最不能听到大声的动静打扰。
同德皱着鼻子说道:“我觉得怎么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你说咱们少爷不会真的会跟靖王爷抢王妃吧?”
同心:……
“你脑子进水了,少爷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攻心为上,得不到人没关系,得到心足够了。”
同德泪奔,同心的心都是黑的,这话要是被靖王听到了,就要把他拖出去活埋了!
这苦逼的日子,太糟心了。
与此同时,徽瑜兴奋过后,就有点头疼了,有点为难这美人瓶怎么安置才好。
这瓶子她是真的喜欢,瓶子本身的器形就特别的简洁优美,符合她的审美。那上面的画儿更是戳她的心,都说万物有灵,她一眼看到这画儿,就觉得自己好像能融进去一样,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就好像这东西就应该是你的,你懂它,它也懂你。要是跟别人讲这话,别人大概会说她疯了,可她真的有种心随一动的感觉。
好东西,是能通心灵的。
那是一种微妙的顿悟,用句佛家的话讲,那就是这东西跟她有缘,合该是她的。
但是,她受了别的男人这样的东西,姬亓玉该不高兴了。
第二天,徽瑜还是让人锁进了库房,她不想夫妻之间为了一个瓶子闹得不愉快,尤其是姬亓玉这人的霸道性子,一旦两人有了隔阂,只怕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但是第二天晚上姬亓玉回来之后,徽瑜就看到他又提着那瓶子进来了,人当时就傻眼了。
提回来是个什么意思,要秋后算账?
看着徽瑜的神色,姬亓玉心里有点赌,但是还是将那美人瓶轻轻地放在炕桌上,似是浑不在意的讲道:“你若喜欢就摆着吧,犯不着特意搁到库房里去。”
徽瑜:……
许是她的眼中惊讶太过于明显,姬亓玉无奈之下又接着说了一句,“我是不喜欢这个瓶子,也不喜欢做这个瓶子的人,可是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就够了。”
他信她,所以将瓶子拿回来!
所以她不用避嫌!
徽瑜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犹豫了好半响才讲道:“其实我就是觉得这瓶子真的挺合心意的。”
姬亓玉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他今天花了一天的时间特意重新过问了这个齐启的事情,将他的祖宗八代都扒拉出来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齐启这个人是真的有几分才学,而且在做这些东西上特别有天分。这瓶子他一眼看到的时候,其实也是喜欢的,没有人能将徽瑜那种从骨子散出来的韵味描绘的这么的入心。
“可是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合心意的瓶子让你不开心了,我也舍不得。”
姬亓玉觉得自己被堵塞的心通了那么一点点,他在徽瑜的心里比这个瓶子,比这个瓶子的主人可重要多了。
“你现在又拿回来……”徽瑜琢磨一下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得叹口气,“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是要讲缘分的,有缘无份的多,有份无缘的多,有缘又有份的,其实遇上的概率真的很小很小。”就比如她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来到这里成为炮灰,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跟男配姬亓玉搅和在一起,走到一起还能合了心意,到如今的情投意合,这真的是无法预料的事情,只能称之为缘分了。
姬亓玉听着徽瑜的话,面色渐渐地安定下来,坐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是,我们有缘又有份,所以我才不怕你会被那个齐启拐走了。”
“呸!你才会被拐走了!”徽瑜笑了,眼睛落在那瓶子上面,终是叹口气,“这东西还是收起来吧,合了眼缘,合了心意,就因为这样反而不好摆在外面。”这里面有别人的情分,她承受不起,虽然她不知道齐启看上她什么了,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一见钟情这个东西,她是从来都不信的,就是姬亓玉两人也是一步步的走过来的。
徽瑜这话的意思姬亓玉听懂了,默了一下才讲道:“我本来是想寻个他的把柄,将他逐出京都。”
徽瑜:……
“后来查了一下,觉得他已经十分可怜了,娘早死,爹无情,又有继母弟弟处处打压,人生已经如此糟糕,我还是放他一条生路,给点希望吧。”
徽瑜:……
所有的伤感,所有的内疚,成功的被姬亓玉这句话给带走了。
那瓶子最终没有收进库房,姬亓玉讲了,他是个有度量的人。
他是有度量了,可徽瑜天天看着这个瓶子,既觉得有愧于姬亓玉,又觉得对不住齐启,明明她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怎么到最后如油锅煎熬的换成了她?
最后,徽瑜还是把那个瓶子收进了库房。特意寻了包了织锦绸缎的红木盒子装起来,外面上了把小铜锁,束之高阁。别人的心意纵然不能接受,也不好随意糟践,应该妥善安置,也是一种尊重。
齐衡跟齐启之间的争斗,现如今随着信国公被打压,齐启靠着邬成喆倒是略占上风,商场上的事情,姬亓玉回来之后,徽瑜基本上就撒手了,作为内宅女子抛头露面的天长日久总会被讲闲话。更何况,徽瑜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丰益会所的幕后主人,所以趁着这个机会神隐也是一件好事。
董婉回京的消息,是徽瑜在中秋前两天才收到的。宁王此次受伤,董婉做为侧妃探望属分内之事,但是徽瑜却能嗅到那么一两分的危险。特意令人打探了,董婉是带着孩子以及十几车的箱笼回京的,那就是从庄子上重新回王府定居的意思。以她对夏冰玉的了解,这件事情肯定跟她有关,那么徽瑜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夏冰玉主动要跟董婉握手言和的意思?
中秋前一天,徽瑜接到章玉琼的帖子,里面寥寥数语,却提到了宁王府的一点事情,宁王妃给董侧妃母子接风,王府里摆了热闹的宴席,给足了董婉颜面。
徽瑜没有收到夏冰玉的邀请,但是她却请了肃王妃等其他几个王妃过府做客。
这样给董婉脸面,徽瑜都没想到夏冰玉当真是能屈能伸,要她只怕是做不到的。
夏冰玉打的什么主意,徽瑜一目了然,她并不是不担心,毕竟董婉才是定国公的亲生女儿,这事情会不会有反复,谁也说不准。
姬亓玉回来正好看到这帖子,拿起来一看,又听了徽瑜的担忧,他就冷笑一声说道:“能被挖来的墙角,自然能被挖走。这样的墙角是靠不住的,定国公若是真的这样的人,他走不到今天,你安心好了。”
没想到姬亓玉这样有信心,徽瑜都没这样有信心。
看着徽瑜还有几分疑惑,姬亓玉脱了大衣裳随手挂在衣架上,这才又道:“别人也就罢了,反复小人比比皆是,可是定国公府百年世家,要的不仅仅是脸面,还有国公府百年的传承跟根基,他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