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确实是说到了她的心底,她不想成为夫君的后顾之忧……
目光直直地看着蔺沛芸,语气生冷的说,“你可以善良,你也可以心软,没有会怪你,毕竟人性本善,确实难得,可是大嫂,如果你看不清事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继续的优柔寡断,你就等着以后,整个宁国公府,楼家四十万大军,你的娘家,还有以后你的儿女,全部来为你的善良,你所谓的仁慈,一起下地狱!”
并非她危言耸听,而是朝堂之争,本该如此。
生在这样的家族,所谓心慈手软善良贤惠,都不过是自寻死路。
蔺沛芸身形微颤,看着楼月卿嘴唇抖,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些问题,她从未想过,如今,楼月卿道出种种弊端,她才从中惊醒,没错,确实如此,这次的事情自己侥幸没有出事儿,可这样的家族,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下次,以后会不会有更严重的事情,会真的如楼月卿所言,会危害到整个家族……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严重。
楼月卿站起来,“我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其他说的再多,也都是废话,你好好休息,想想我的这些话,想出去了就出去,对了,蔺夫人很想你,明儿你若是身子无碍,该回去看看她!”
说完,楼月卿离开了。
蔺沛芸端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揽月楼,就看到莫言在等她。
见她回来,莫言急忙过来。
“主子!”
楼月卿挑挑眉,“怎么了?”
莫言看了一眼楼月卿身后的听雨,听雨了然,点头退开,莫言才低声道,“方才华云坊那边传来消息,接到宁公子的信,宁公子已经从姑苏城出,不日将抵达楚京!”
闻言,楼月卿神色一变,拧眉问道,“什么?”
宁煊来这里做什么?
莫言又低声道,“而且一起来的,还有仇俨!”
楼月卿拧紧眉头,看着莫言,沉声问道,“仇俨?他们怎么会一起来?还有宁煊好端端的,为何要来楚京?”
仇俨来倒是不奇怪,只是宁煊来做什么?他是姑苏城主,通常情况下,是不能擅自离开姑苏城的,并非有仙灵,而是姑苏城那个地方,是几国必争之地,一旦离开姑苏城,便是离开了固若金汤的保护,若是遇到刺杀可如何是好?
当初老城主就是因为怕自己和师父到处走会出事儿,才那么快退位,把姑苏城交给宁煊就到处走了,而宁煊则是因此鲜少离开姑苏城,即便有事外出,也必然是暗中出行,可是跑到楚京,简直是给自己寻麻烦。
莫言即刻硬着头皮认错,“是奴婢的错,当时主子昏迷被摄政王带回去,奴婢想到当时您身子似有寒毒作的症状,便私自传了消息回姑苏城给圣尊,飞鸽传书快,想必第二日便已经抵达姑苏城,宁公子来,怕也是因这件事情!”
她知道寒毒作的话,莫离肯定也是束手无策,所以才擅自做主……
“你……”楼月卿看着莫言有些气恼,“……简直胡闹!”
说完,想都没想,快步走进揽月楼阁楼,疾步上楼,走到桌案前,拿着纸笔就当即快速的写了一张纸条。
莫言随之跟上来。
这件事情她确实做的不对,可是当时主子身子冷,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宁公子已经出了,来的途中必然是隐秘踪迹,也来不及阻止了,只能作罢,等着宁公子来了。
楼月卿很快写了一张纸条,卷好,塞入一个小竹筒里,交给莫言,沉声道,“传去姑苏城!”
莫言接过,点了点头,只是拧眉道,“可是宁公子已经出了,如此也来不及了!”
楼月卿缓声道,“他来了我自然会想办法让他不受干扰,只是师父如今怕是在担心我,她内伤也不知好了没有,我就怕她这个时候自己跑来了,你也真是胡闹,就算我这个时候寒毒作,师父受了内伤,如何能帮得了我?”
压制寒毒,即便是端木斓曦无恙之时也都很吃力,如今如何能帮得了她?
她的寒毒,可是被内力吸收在体内的,压制她的寒毒,就等于在压制她的内力,即便是在之前端木斓曦武功最强的时候,都并非易事,何况端木斓曦几年前就费了一般的内力给她封印了寒毒护了心脉,本就武功大不如前,否则,凭她的身手即便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至于把她打成内伤。
莫言闻言,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低声道,“是奴婢思虑不周,请主子责罚!”
楼月卿闻言,没好气得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多生气,而是喟叹一声,缓声道,“去传消息吧!”
责罚是不可能的,何况,莫言确实是关心则乱。
“是!”
莫言退了出去。
楼月卿才坐在书案后面,揉了揉脑仁儿,有些无奈。
看来忙完这里的事情,她得回姑苏城一趟,不然,不放心啊。
这么想着,楼月卿缓缓靠着椅子眯了眯眼,眉头紧蹙着,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感觉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看着面前如魅似影般不知何时进来的人。
一身墨色锦袍的男人。
楼月卿猛然站起来,有些无语的看着前面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眼前站着的,就是容郅!
容郅站在书桌对面,静静的看着她,一双魔瞳晦暗不明,仿若死水般望着她,薄唇紧抿,面无表情。
看到她站起来一副见了鬼似的样子,摄政王殿下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扯,不过没有回答。
楼月卿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
这厮的眼神,总能让她感觉自己是被他惦记上了的,虽然貌似,真的如此。
他不说话,她也懒得开口,就这样,他看她,她看地上。
半响,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开口时,他老人家终于开口了,“身子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