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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定情信物,晋州出事

真是难以想象,这厮也会送人东西,楼月卿倍感惊奇,直接以为自己搞错了!

难不成这厮想送定情信物?

呃……要不要那么矫情?

摄政王殿下没解释,而是别扭的沉默了下,才说了一句,“打开看看!”

楼月卿只好自己打开了。

扳开扣子,一打开,就顿了顿。

精美贵重的檀木盒子里,就放着一支羊脂玉簪子……

色泽白润,雕刻精美的羊脂玉簪子!

楼月卿眨眨眼,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再看看容郅,只见后者一脸淡定,只是魔瞳之中,划过一丝异色,看着她。

眸中蕴藏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她缓缓问道,“喜欢么?”

楼月卿没理会他,而是拿出躺在盒子里的玉簪子,仔细打量起来。

玉质白润,毫无一丝杂质,且光滑无比,簪子后面微微翘起,雕刻成一个凤凰的头,可想而知雕刻之人必然是极度用心,毫无一丝瑕疵,仿佛整个凤头簪就是浑然天成的产物。

楼月卿很喜欢纯粹的东西,无论是衣裳还是饰,都不喜欢过于华丽。

她的头饰,不是玉饰便是银饰,不是非要不可的情况下,她不喜欢佩戴金饰,过于张扬,这根簪子,甚合心意。

抬眸看着容郅,楼月卿浅浅一笑,“喜欢!”

不是违心之言,她真的很喜欢。

他送的,更喜欢。

容郅闻言,看着她浅笑之下并非作假,心下一软,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簪子,抬手,缓缓别在她间。

楼月卿头上本来今日也就是去见宁煊,所以髻上只有一点饰,墨色的髻上,因为别入的银簪,不仅不觉突兀,反而显得更加好看了。

楼月卿很适合白色。

容郅的眼神,凝滞在楼月卿的身上,意味不明。

楼月卿抬眸看着他,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微微低着头,伸手,打算把簪子拔下来,可是,容郅却快她一步,将她的手握住。

大掌轻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拔掉簪。

楼月卿看着他,摄政王殿下嘴角微勾,目光移向她的头上,凝视半响,旋即缓声道,“很适合你!”

楼月卿拧眉,随即,脸一跨,不开心,不是应该说很好看的么?

摄政王殿下好似看出了她的意思,低低一笑,又道,“好看!”

楼月卿瞥了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藏到身后去,瞪着他,“说了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

摄政王殿下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随即缓缓放下,看着她,不以为然,“下次注意!”

下次也不一定注意!

楼月卿鄙视他。

这时,冥夙闪身进来,禀报道,“启禀王爷,宁国公求见!”

闻言,摄政王殿下魔瞳一眯,面色尽是不悦,楼月卿却笑了。

大哥估计是来寻她的。

笑眯眯的看着摄政王殿下,楼月卿笑得那叫一个欢,“王爷可以放臣女走了吧?”

让你丫扣着不放人!

容郅见她一副得意的小脸,嘴角微扯,随即对着冥夙淡淡的说,“让他在前面等着!”

冥夙领命,随即退下。

楼月卿拧眉,“你……”

刚张嘴,就看到摄政王殿下抬腿,走了。

楼月卿看着他就这样走了,皱了皱小脸,想追上去,可又不想,就这样站着在那里,伸手碰了下头上的银簪,明媚的眸中扬起一抹笑意,嘴唇轻轻弯起。

很快摄政王殿下就从内室走出来了。

手里拎着一团火红色,走到楼月卿面前,楼月卿立刻笑意全无,看着他。

呼,幸好没被他看到傻笑!

容郅把一脸幽怨的小狐狸递给她,“提着!”

楼月卿本来想接过,可想了想,遂开口道,“不如先养在你这里吧!”

她今晚就要离开楚京,把小狐狸带回去虽然有人照顾,但是毕竟这小东西可是无数人都想得到的,宁国公府估摸着藏不住,她在还好,关键是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带回去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总不能把这只小狐狸随身带着吧。

摄政王殿下蹙了蹙眉,略显冷清的开口,“为何?”

楼月卿犯愁了。

得找个适当的理由啊,她刚才表现的那么喜欢这只小狐狸,说带回去麻烦呢肯定是不行了的,容郅也不是好搪塞你的人,可敏感了,在自己离开之前肯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要走,虽然没问过,可是楼月卿就是那么肯定,容郅绝对不会让她这样离开。

想了想,楼月卿脑子一亮,“我带回去了要是抱着睡……”

会不会压死啊!

可是话没说完,摄政王殿下脸色就沉了。

抱着睡?

就这样抱着她都已经想都别想,还抱着睡?想上天了是吧!

不等她说完,摄政王殿下直接开口,“孤帮你养着!”

小狐狸最会撒娇了,谁知道被她带回去会不会被宠上天!

这么好说话?

楼月卿抬眸看着他,摸摸鼻子,她怎么感觉,怪怪的……

看了看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把手里听到容郅的话之后陡然精神的小狐狸一丢,摄政王殿下忽视那一声狐狸惨叫声,看着他风轻云淡道,“走吧,去见大舅子!”

说完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楼月卿很想把秀花鞋脱下来往他后脑勺砸过去!

谁是你大舅子?不要脸!

楼奕琛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坐在摄政王府的客厅里,面色淡淡,一言不。

李逵管家立于一旁,时不时瞄了一眼楼奕琛,颇为不解。

宁国公也太不知趣了,竟然直接上门要人了,虽然这做法吧,是很正确的,可是王爷那脾气,不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才把郡主带回来没多久,这宁国公就上门要人,这不就是显然得不新任王爷的为人?

然而也不知怎么的,他又觉得楼奕琛这么做才妥当,若是郡主被带回来,宁国公府的人全然不在意,那才是郡主家门不幸!

等了又等,楼奕琛半点不着急,却沉着脸不言不语,连旁边小厮上的茶都置之不理,就这样干坐着。

客厅里只有楼奕琛和李逵两人,一站一坐,气氛差到极点。

直到容郅和楼月卿出现,才打破了僵局。

楼奕琛眸光微闪,站起来,对着容郅缓缓行礼,“臣参见摄政王!”

与往日的态度无二致,却能让人依稀感觉得到楼奕琛此时压着的怒气,如果不是容郅,估计楼奕琛早就直接开打了。

“嗯!”摄政王殿下不自在的轻嗯一声。

楼奕琛才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向容郅身后的楼月卿。

看着他这副眼神,再看看身后的女人低着头不敢抬头,摄政王殿下明知故问,打破沉默,“你怎么来了?”

楼月卿跟在容郅身后,感觉到楼奕琛看着她的眼神尽是恨铁不成钢之意,连忙低着头,没敢对视。

又不是她的错。

楼奕琛无奈的看着她,随即目光转向容郅,随即目光一滞。

摄政王殿下衣襟边的那个齿印,赫然显现在他眼中,楼奕琛眸光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楼月卿,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楼月卿低着头,楼奕琛只好看着容郅,回答容郅的话,“天色不早了,听闻王爷将臣的妹妹带回王府,便特意来接妹妹回府!”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不语。

楼奕琛这厮怨念甚重啊……

楼月卿适时上前,缓缓福身,轻声道,“既然大哥来了,就不劳烦王爷送了,臣女先行告退!”

让他送,就是跟他同乘一骑游街,丢死人了!

大哥来接,她求之不得!

看着她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嘴角微抿,不过也不拦着,颔,“嗯!”

下次再收拾她就是了!

楼奕琛缓声道,“如此,臣先带她回去了!”

话落,楼奕琛看了一眼楼月卿,便提步走人,楼月卿亦步亦趋的跟上去,临了还看了一眼容郅,便这样走了。

摄政王殿下不拦着,就这样看着两兄妹走了,立于原地,面色似笑非笑。

日子还长着呢……

李管家站在那里,看着自家王爷好似笑了,不由一惊,啧啧,这位郡主果然是厉害。

不过,王爷衣襟口那里若隐若现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

感觉到李逵的目光,摄政王殿下凌厉一扫,不悦的看着他,李逵立刻低着头。

容郅才转身走出大厅,回水阁。

直到坐上了马车,楼月卿才呼了口气,终于脱离狼爪了。

楼奕琛看着她一副好似被困多年重见天日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出息!”

楼月卿顿时恢复神色,一副乖巧的样子坐马车上,看着楼奕琛,一副无辜的样子。

“大哥,我饿了……”

所以,回家吧,别训了,回家吃点东西再训我吧……

楼奕琛无奈地看着她,放下马车帘子。

很快马车缓缓走动,往宁国公府而去。

一路上,楼月卿都能隐约听见马车经过之处,外面的议论声,虽然快天黑了,克街上人也不少,楼奕琛从摄政王府把她接出来,路人也都知道了,所以,随时压低了声音楼月卿还能听见外面的嘈杂之音。

不理会这些,楼月卿闭目养神。

回到宁国公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还没下马车,就看到宁国公府门口,蔺沛芸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几个丫头。

看到她被接回来,才匆匆走来。

楼月卿被楼奕琛扶着下马车。

蔺沛芸走过来,看着她没什么事儿,才放下心来,她并不知道楼月卿和容郅的事情,之前就听说摄政王殿下生性冷漠,就算这段时间听说摄政王殿下对楼月卿极其不同,她也将信将疑,之前莫言回府,正好她和灵儿在揽月楼等楼月卿回来,只看到莫言不见楼月卿,知道楼月卿被容郅带走,急忙去找正在处理公务的楼奕琛,楼奕琛才去接人。

一直担心着,就怕摄政王殿下把楼月卿怎么着了,毕竟楼月卿还是个未嫁之女,如此更为不妥。

楼奕琛看着楼月卿淡淡的说,“晚膳都给你备好了,快进去吃吧!”

楼月卿颔,“知道了!”

现在最好的就是听话!

回到揽月楼,楼月卿肚子实在是饿了,就直接坐下吃了。

可是,很快就吃不下了。

看着坐在对面面色阴沉的楼奕琛,楼月卿很自觉的放下筷子,没吭声。

楼奕琛适时开口,“你和摄政王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甚至各种流言蜚语,许多人都看好,毕竟如今的楚国,再没有哪个世族女子能比得上楼月卿这个异姓郡主,配上容郅并无不妥,直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是,更有人谴责楼月卿不知羞耻,刚回来才没多久,就不顾身份的勾引摄政王,公然与之亲密,丢尽女子颜面。

容郅不是一般男子,与他接触,自然是要承受很多压力。

是人都知道南楚摄政王殿下不近女色,从未接触过任何女子,甚至太后曾上下许多美人,据说都被他拍死了,楼月卿竟然能完好无损,甚至让容郅如此特殊对待,人人都在猜测她如何勾引,才让摄政王沦陷至此。

整个楚京都在议论纷纷,估计现在都知道了。

听到这些风声,楼奕琛真是又气又怒又是无奈。

明明是摄政王殿下招惹他的妹妹,却被那些不知实情的人各种揣测,加之对楼月卿的各种贬低,楼奕琛都想把那些造谣之人全部废了!

闻言,楼月卿低着头,两手扯着衣袖,撇撇嘴,“意料之中的事儿!”

不传开才是不正常!

就是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

楼奕琛无奈之际,只得问道,“所以,你是打算嫁给他了?”

如今闹的沸沸扬扬,若是不嫁,便是不知如何解决了。

两人都不是一般人,一个手握国家大权的摄政王,一个家族如日中天的将门嫡女,本就牵扯着整个楚国,闹成这样,这桩婚事,不成也得成了。

宁国夫人那里想必也知道了,估计也明白了,容郅此意便是宁国公府想拒绝,都难了。

只是,他们楼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是随便就能娶得了的。

楼月卿拧眉,手一僵,看着楼奕琛,“嫁?”

嫁给他么?

看着楼月卿一脸茫然,楼奕琛眯了眯眼,沉声问道,“难道你以为,这种事情,是可以闹着玩的?”

楚国男女大防,别说现在这次,之前容郅和楼月卿多次接触,已是不妥,只是那些都是意外或者私底下,可这次,那么多百姓看着,已经闹大了。

何况,楼奕琛想起在摄政王府看到容郅身上的那个牙印,有些不安,能够轻而易举在容郅身上留下牙印,即便是没生什么,那也不简单了。

经过昨夜一事,他就该知道,这两个这样,不可能遵循礼法,至于到什么地步了,他也不好多问。

而且,楼月卿的名声,也就看这件事情如何处置了。

虽然作为宁国公府的女儿,就算没了名声,楼月卿也不会受委屈,可是,楼奕琛也不希望楼月卿受此事所累遭人话柄,以后难抬头做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成婚,若是楼月卿无此意,那也就另算了,可是楼月卿已经和容郅走到走了一步,如此,便也别无他法了。

此时关乎楼月卿一生,容不得胡闹!

楼月卿面色有些僵硬,想了想,低声道,“大哥,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吧!”

此时谈婚论嫁,尚早!

何况,当真嫁给容郅,她是不愿意的,起码现在,还没到她愿意嫁给他的地步,以后……以后之事以后再说吧。

和容郅在一起,已经打乱了她的心绪。

闻言,楼奕琛面色微动,看着楼月卿的脸色,便肯定的说,“卿儿,你不愿意嫁给摄政王?”

是这样么?

楼月卿没回答。

低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奕琛见状,自然是肯定了的,不由得不解的问,“既然你不愿,为何要与他纠缠不清?你可知道……”

既然与他纠缠,就该明白,最后的结果便是嫁给他,这种事情岂容胡闹?

楼月卿抬头,打断楼奕琛的话,“不是不愿!”

楼奕琛拧眉,凝视着楼月卿,静待楼月卿的解释。

既然不是,为何如此?

他以为,楼月卿既然已经答应了容郅的情,就该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

楼月卿咬了咬牙,遂开口解释,“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大哥,你不懂,于我而言,嫁人,曾是最不敢想的事情,而且,我跟着容郅之间还没有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

和容郅纠缠在一起,于她而言,是不在预计之内的,曾经,从来不曾想过会有此劫,已经认命,不去逃避,坦然接受了,可却未曾坐好一生牵扯的准备。

她不是被女子规训束缚的人,她有她的傲骨和理智,并不认为答应了容郅这份情就是一辈子,起码如今,她还没有做好用一辈子来跟他纠缠的准备。

定情和婚嫁,于她而言,不可同等视之。

楼奕琛倒是不懂了,“卿儿,摄政王的态度,你应该也已经很清楚,难道你想这样与他不明不白的牵扯,这件事情已经沸沸扬扬,你可知道如今外面如何说你?”

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摄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楼奕琛自认不解十分也知五分,他既然对楼月卿生了情,便是不是开玩笑,何况容郅自己也说过,娶是一定的。

也就是知道这点,楼奕琛就算再怒再气,也只能作罢。

比起别的男子,容郅确实更好,不是那些人能比的,而且,楼月卿怕也是没得选择了,只是,只担心楼月卿的安危罢了。

如今事已至此,若是拖延下去,只怕楼月卿会遭人诟病。

关乎楼月卿一生的事情,楼奕琛实在是难以放心,虽然他并非那些迂腐之人对声誉一事揪着不放,可是,他不在乎名声,宁国公府也不可能在意,可是楼月卿不同,她是个姑娘,女儿家的声誉,不是可以随便糟蹋的。

所以,外面的流言蜚语,楼奕琛听见了都想把那些人的嘴给撕了。

知道楼奕琛所担心之事竟是这个,楼月卿无奈笑了笑,“大哥,我不在乎名声,这点,你应该知道!”

作为一个兄长,担心她的安危之余,再担心她的名声,楼奕琛的关心,不言而喻。

从不去担心她的这些事情会不会让宁国公府遭受诟病,只是担心她而已,对于楼奕琛的这些担忧,楼月卿心窝子都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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