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搁下手中的笔,走出桌案,朝着宁国夫人微微福了福身:“母亲!”
宁国夫人走过来,伸手扶起她。
楼月卿莞尔:“母亲怎么过来了?”
宁国夫人最近挺忙的,因为要给她准备嫁妆……
按照宁国夫人这架势,天天折腾,她的这份嫁妆估计不比容郅送过来的聘礼少,加上老王爷的交代,楼月卿可以想象到时候她的嫁妆该是何等丰厚……
她前几日委婉的跟宁国夫人提了一下不用这样,结果宁国夫人怎么堵她来着?
“我好不容易嫁个女儿,自然是得风风光光的!”
好不容易……
让楼月卿油然升起一种她以前嫁不出去的错觉!
宁国夫人含笑道:“我刚从王府回来,便过来瞧瞧你,顺道与你一起用膳!”
楼月卿道:“那我让人多备些膳食!”
宁国夫人颔:“嗯,你看着办吧!”
楼月卿这才转头对着一旁的莫离吩咐了几句,莫离颔,躬身退了出去。
待回过头时,宁国夫人已经行至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幅画,细细品鉴。
她画的是一幅梅花,无太多点缀,只是简单地画了一枝梅,却仿佛梅花跃然纸上。
宁国夫人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夸赞道:“以前只知道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其他的都见识过了,今日还是第一次亲眼见你作画,倒是入木三分!”
被宁国夫人这般夸赞,楼月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笑道:“母亲可别夸我了,胡乱画几笔罢了,当不得母亲这般夸赞!”
宁国夫人哑然一笑,随即无奈道:“你呀,可别在母亲跟前谦虚了,今晨去看你外公,他夸你的话都没停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纪大了,越啰嗦了,幸好你没去,否则以你这薄脸皮,定然受不住!”
楼月卿挑挑眉,不置可否,老王爷确实挺啰嗦的。
宁国夫人这才问道:“怎么今儿那么有兴致?”
楼月卿笑了笑:“闲来无事,打时间罢了!”
宁国夫人嗔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倒是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半点都不急,你可不知道,外头可热闹了!”
她这一路上回来,时不时都听到马车外的议论声,本来都是关于此次两国来使的各种议论声,可偏偏她家掌上明珠的名字也卷在里面,让她当真是哭笑不得。
这一次北璃来使的目的,她也是晓得的,只是见楼月卿没在意,加上容郅和楼月卿已经定下亲事,而容郅对楼月卿的真心她也是晓得的,这两人喜结连理已经是任谁也没法子改变的事情,所以关于北璃要嫁公主给容郅的这桩事儿,她倒是懒得理会,只是如今不理会不行了。
因为今日在王府,她的父王和大哥都提起此事儿,交代她务必叮嘱楼月卿注意些,据说那位长乐公主跋扈刁钻,又是个十分毒辣的女人,如今容郅和楼月卿定亲,她嫁给容郅是无望了,不晓得羞怒之下会不会对楼月卿做什么。
楼月卿挑挑眉,想起方才楼奕琛下朝回来来这里与她说的事儿,倒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些流言蜚语,母亲不用在意!”
说实话,怕是如今楚京中,上至宫中的人,下至平民百姓,都在臆测她与那位长乐公主谁能赢到最后,毕竟宁国公府虽无上尊荣,在楚国的地位难以撼动,她匹配容郅自然是无人敢多言,可是这位所谓的北璃公主却尊贵无比,可以说是北璃皇帝的心头肉,虽说名声比死了十日的野猪还臭,可是却有整个北璃做后盾,此次联姻,北璃给出的好处更是对楚国江山百利无弊,自然是胜负难分。
毕竟,不管摄政王对卿颜郡主是否有情,都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掌控着整个楚国江山的男人,娶一个女人便可以扩充楚国版图,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楼月卿对此嗤之以鼻,别说容郅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为了江山和权力委屈自己婚姻的男人,就说如今他对她的这份情意,这是断然不可能的,只是别人怎会懂得她和容郅的事呢?
宁国夫人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看着楼月卿道:“我倒是不想在意,或许别人会认为摄政王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利益,可是我却不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北璃那些人会对你不利,方才你舅舅于我说了,那个公主甚是阴狠毒辣,想要什么东西是一定要得到的,以她的性子,此次嫁给摄政王无望,怕是会迁怒于你,所以我不太放心,明日他们就到了,你万事小心些,虽我们无惧任何人,可是总怕暗箭难防!”
若是光明正大的为难,他们宁国公府无惧任何人,可是,只怕阴谋诡计难以防范。
此次太后寿宴,皇帝下令大办,招来两国的人,必然不可能风平浪静,她只担心多方算计会伤到楼月卿。
自从上次楼月卿在宫中中毒,她便知道了,皇帝想除掉她这个女儿,这一次北璃要求联姻的事情,怕是免不了皇帝和太后的推波助澜。
她甚至觉得可笑,楼家忠于皇帝,如今却被皇帝诸多算计,也不知道这位城府极深的帝王会不会有一日算计的楼家家破人亡……
楼家世代效忠楚国的帝王,因为家族庭训,数代子孙下来,从不结党营私,也不曾有过任何反叛的念头,代代守护着楚国江山,效忠的人也只有龙椅上的人,可若是这样也逃不过帝王心术,那就真的可笑了。
何况,楼家是忠心,却不是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