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看着这几个一脸惊恐不安的宫女,蹙了蹙眉,淡淡的说:“平身,都退下吧!”
“是!”
几个人如获重释,急急退了出去,仿佛怕一个耽搁,就没了命似的。
楼月卿看着她们逃窜出去的背影,微微拧眉,转头看着萧允珂,眨眨眼:“我有那么可怕么?”
萧允珂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忍不住哑声失笑。
笑过之后,萧允珂莞尔道:“你也别太在意,她们是长期待在长乐宫伺候,担惊受怕,恐惧已经融入骨血,难免一时间改不过来,以后就会好了!”
楼月卿闻言,不置可否,淡淡一笑,不语,上前几步,打量着金碧辉煌的长乐宫大殿。
长乐宫的华丽与精致,在这宫中是数一数二的。
萧允珂见她打量着大殿怔然出神,不由得出声问:“怎么,姐姐打算回来住?”
楼月卿微微回神,淡淡一笑,低声道:“你想多了!”
她还不至于如此委屈自己。
萧允珂眉梢一挑:“那这里以后可就空置了啊?”
楼月卿不以为然:“空就空吧,这个皇宫,空置的宫殿数之不尽,多这一个也不算多!”
萧允珂神色微动。
楼月卿随即又意味不明的道:“而且,这个地方虽然是我的,可是,脏了的东西,我从来都是绝不将就的!”
所以,她没有直接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已经是最大的忍让,还想让她住进来?
开什么玩笑?
萧允珂闻言,就奇怪了:“那你今天来这里作甚?”
楼月卿答:“心血来潮!”
确实,来这里看看,追忆一下年幼时的无忧无虑,也是祭奠她再也回不来的天真与纯粹吧。
以后,过往的一切,就真的过去了。
她们没有在长乐宫待太久,因为萧正霖派人过来,让楼月卿去乾元殿,有事情与她说。
她只好让萧允珂先出宫,自己去了乾元殿。
楼月卿的步辇路过前殿和后宫的岔口时,不远处的拐角走出两个人,看着那浩浩荡荡前往乾元殿方向的仪驾,眸色阴沉。
两人正是刚从未央宫离开打算出宫的萧以怀和汤丞相。
汤丞相目光凝重的看着缓缓远去的銮驾,沉声一叹:“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呐……”
假的那位不足为惧,甚至对他们有利,可是如今这个,怕是麻烦了。
萧以怀闻言,再想起自从寿宴那日之后到今日他的处境,眸色一狠,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微微转头,看着汤丞相,淡淡的问:“那舅舅觉得,该如何才能扭转局面?”
他又如何不明白,依照父皇对她的宠爱,还有愧疚,定然是有求必应言听计从,而她对他们,一向是水火不容,若是不想办法自保,他这太子之位,可就不保了。
汤丞相静默沉思片刻,才意味深长的道:“太子应该知道,人若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闻言,萧以怀面色一变,有些震惊的看着汤丞相:“舅舅的意思是……”
汤丞相沉声道:“这丫头不简单,若她不死,别说殿下的储君之位,汤氏一族……怕是也难逃厄运!”
闻言,萧以怀倒是不赞成汤丞相的担忧,拧眉淡淡的道:“舅舅怕是多虑了,汤家根基深厚,立世百年,父皇都不敢轻易出手对付汤家,她就算是再厉害,怕是也没有这个能力吧?”
汤家是他最大的依仗,汤家的实力,他最清楚,这可不是一个抄家灭族的诏书就能奈何得了的,牵一而动全身,那可是会动摇江山的。
她就算是再如何容不下汤家,也无可奈何吧。
汤丞相略显苍老的老脸一皱,淡淡的说:“殿下不要忘了,她在楚国时,都做了什么!”
萧以怀面色一僵。
据说,她一出现在楚京,楚京就没有再平静过,且不说那些官员,就说曾经如日中天的元家覆灭,羌族几乎被灭族,还有楚国与璃国和魏国的战争,之后元太后楚皇等人的死,平定内乱,可都是她的手笔,当然,这只是大致的,总是,她不好对付。
她若是真的要对付他,对付汤家,那可就麻烦了。
只是……
萧以怀无力一叹:“可是舅舅,除掉她……谈何容易……”
且不说父皇派了那么多人保护她,不管是出行还是在府中,都被保护的水泄不通,就说她武功高深莫测,星耀杀她难如登天。
而且,还有一点,她背后有容郅和整个楚国。
他没有把握。
汤丞相对萧以怀这种瞻前顾后的性子甚是不满,蹙了蹙眉,淡淡的道:“殿下,你要想想,她若不死,您自己会有何下场?”
轻则,失去储君之位,重则……不得好死!
萧以怀身形一颤。
他岂会不明白……
汤丞相看着萧以怀,沉沉一叹,道:“殿下,您好好想想吧,老臣先告退了!”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岂会扶持这样一个空有野心没有主见的草包,只是,汤卉两个儿子,恂王身子弱,只有萧以怀了,所以,就算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们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