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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米 紧张得心跳啊跳————

记得在那年大年前两天的那个晚上,他曾经给过我那么多的温暖,我们的心和身体,都曾经那么的接近。而曾经的曾经,他离我,是那么的远。正如现在的现在,他离我,依旧还是那么的远。

——在国外求学的第一年,宝柒在日记里这么写着。

雪,还一直在下。

找到宝柒之后,为免宝妈一直担心和念叨,冷枭上车就给冷宅拨了个电话回去。当然,他没有解释说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廖廖数语的交待里,只是告诉宝妈她现在很好,不用太过担心,让她先在他那边儿住一阵儿,云云。

人找到了就好,宝妈没有反对,也没有理由去反对。

坐在冷枭的身上,冻得快僵掉的肢体暖和了不少,宝柒啜着气地揽紧他的脖子,将自个儿的身体鸵鸟一样全部缩入他的怀里。

等他挂掉电话,她疑惑地问:“二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他不答。

嘴角撅了撅,她不介意他的沉默,继续仰着头问:“喂,别告诉我你是神仙啊?掐指一算就猜到了。”

“……”他还是不答。

她依旧不介意,乖巧地笑着继续说:“二叔,我觉得你太万能了,你说你这样的人,让别人怎么活啊?嘿嘿,不过,我很开心,拥有了你,我简直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哦耶。”

“哎哟,你说说呗,二叔,说真的,你要是能多跟我聊聊天儿,那就更完美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你要真是话太多了,不就跟那个方惟九一样了么?整一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那就不可爱了。”

自个儿一个人说着,她想到比她还要聒噪十倍的方惟九,鼓起腮帮子又摇了摇头。

冷枭拧眉,低下头看着她,终于开口了,“你见他了?”。

宝柒抿着嘴儿笑。

小样儿的,说话不会,吃味儿了吧?!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纯粹的信任,接下来她就一五一十的老实交待了,怎么吃了人家方惟九一顿饭,怎么差使他送自己到红刺来的。

好吧,在这种小事儿上,她不愿意欺骗。

略略皱眉,枭爷没有说话,神色并没有什么不妥。

眨了眨眼睛,宝柒拽住他的胳膊,偏着头问:“喂,你生气了啊?革命需要嘛,我又不知道你在哪儿,我总不能饿肚子等,是不?”

“没有。”

吁……

不承认,不承认的男人真可怕!

压抑下小小的失望,宝柒挑着眉的狡黠地笑问:“……没有就好,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聪明啊?懂得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

看着她,枭爷紧抿着冷硬的唇,没有说话。

……

……

帝景山庄换了新管家了。

当冷枭夹带着屋外的风雪抱着她进主屋的时候,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婶子就微笑着迎了上来。

“二爷,你回来了?哦哟,这位小姐是……”

挑了挑眉,宝柒没有说话,亮晶晶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冷枭,拽着他胳膊的手指,揪得很紧。

她希望他说什么呢?好吧,她也不知道。

无视她的注视,冷枭冷冷地扫了那个大婶儿一眼,将她安置在柔软的沙上。然后,侧过身来,淡淡地说:“兰婶儿,她是宝柒。”

万年不变的介绍方式,被他使用过很多次了。不是侄女,不是女朋友,更不是其它的什么,她是宝柒,来来去去一句,她都只是宝柒。

宝柒郁卒了。

淡淡的,有点失望。

好在,大婶子人还是挺温和的,对他模棱两可的介绍并不算太介意,搓了搓双手,有些拘谨地笑着问:“宝小姐是冻坏了吧?哦,对,我去煮碗姜茶,还有……”

说到这儿,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踌躇着说:“我有一瓶从家乡带过来的蔷薇酒,是用野蔷薇的果实酿造的,咱村里的老人以前常拿它来御寒,要是不嫌弃的话,给小姐拿点儿?”

心里‘咯噔’一下。

目光凝住了,宝柒偏过头去,惊诧地望住她,“兰婶儿,你,你是哪儿人?”

“呵呵,我是锦城人,锦城你知道吗?去年大地震的地方……哎,我老家就在震中鎏年村的,出嫁到了另一个镇子,地震时……哎不说了,宝小姐,你有听过这地方吗?”

嘴角抽了抽,宝柒身体抖了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激动的。

下一秒,她怪异地冲兰婶儿笑了笑,望着冷枭面无表情的脸,狠狠环抱住他,脑袋飞快地钻进他怀里,闷闷地说。

“谢谢你,你懂的。”

不肖说,兰嫂儿来自锦城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枭爷有意为之。

虽然宝柒是土生的京都人,但她到底还是在锦城生活了十二年。而且,还是与她的成长、性格乃至生活习惯养成至关重要的十二年。人这十二年,基本的生活习惯已经定型了,有一个熟悉那边儿风土人性的人来照顾她,自然是比北方这边儿的人要好得多。

这个男人,嘴上从来不说好听的,可是行动却总是这样的细致入微。比起那些嘴上说得乐呵,一样好事儿不做的男人,强了不止千倍万倍。

这一切,让宝柒的心里,怎么会不感动?

一时间,如鲠在喉,她傻乎乎地拽住他的手,使劲儿地扯,使劲儿地扯。

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小脸儿红扑扑的,那个矫情劲儿啊!

“坐好。”

解开他的手,冷枭将她留在沙上,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个医用冰袋过来。一伸手,抬起她的尖细的下巴。

“咳……二叔……”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儿,宝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的脸大概会特别的难看吧?一时间,眼神儿有些闪躲,“喂,是不是很丑啊?”

冷枭眸色微黯,抿着唇没有回答,可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

只见她原本白皙滑腻的左脸上,有一块儿红得特别不正常,仔细一看,五个红红的指印依稀可见。

触目惊心,越看,他的眸色微冷。

大嫂怎么舍得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二叔……”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宝柒一双大眼睛往下弯了弯。

天讷,他怎么这表情?

不用猜想了,一定难看到了极点。不是脸头,也变成猪脸儿了吧?!

和所有热恋中的女孩子一样,宝柒也非常敏感自己狼狈和难看一面被喜欢的男人看见。于是乎,她拽住他的手,语气越凝噎,心情沉重。

“喂,你……你就别看了,我不喜欢你看到我的丑样子。”

睨她一眼,冷冷哼了哼,冷枭声音暗沉,“你啥时候好看过?”

“喂,你开玩笑呢吧?”

瞪大了眼睛,宝柒心里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是,丫的,这家伙的冷幽默,也真真儿太冷了吧。

要不是她了解他,干脆撞墙死了算了。

哪料,枭爷又是一声冷哼,“我不开玩笑。”

“你——啊,你混蛋,就知道你总嫌我长得丑——”

怪吼怪叫着,宝柒一旦生气,颓然下去的精神头儿又上来了。

那副呲牙咧嘴的小样儿,像是恨不得叉起腰来来收拾他。

冷枭微微勾唇。

拍了拍她的脑袋,他去厨房吩咐了兰婶儿将煮好的姜茶和蔷薇酒都拿到楼上去,又返回来将她抱起着上了楼,径直放到主卧的大床之上,拉过被子来将她捂住。

然后,掰开她一直紧紧捂住脸的小手,用手里的冰袋一点点敷上她红肿的左脸儿。

嘶——

一触之下,宝柒疼得咧嘴,眉头揪得死紧,“轻点儿,轻点儿啊!”

俊朗的冷脸凝结成了冰,枭爷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二个字说得忒冷。

“忍着。”

见到他严肃的样子,宝柒又忍不住笑着撒起娇来:“二叔,别冷敷了,不如你亲我吧,你亲上去,指定比冰袋儿管用,真的,试试。”

玩笑的言语,调侃的眼神儿,痞劲儿十足勾起唇的小丫头,又可恶又可爱。

她都混到这份儿上了,还没有忘记借机使坏。

放下冷袋,想了想,枭爷俯下头,唇真的就落到了她红肿的脸蛋上。

可是,刚刚触上,敲门声儿就来了。

没得说,兰婶儿上来了。

“二叔,姜茶好了!”

清了清嗓子,枭爷直起身来,冷声说:“进来。”

兰婶儿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虽然冷枭没有说,但是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他俩的关系。所以,她瞧着他俩的亲密,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放下手里的姜茶和蔷薇酒,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就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临走还关上门儿,省下了两人的尴尬。

看着热气熏蒸的姜茶,宝妞儿直皱眉头:“二叔,我没冻着,真没啥事儿,我可不可以不喝这玩意儿?蔷薇酒还行喝了,香香的……”

“不行。”

冷冷的声音,正如冷冷的枭爷。

宝柒默了。

一只手乖乖地端着姜茶,一手摸着自个儿火辣辣的脸蛋儿,她扁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双眼眶湿漉漉的盈满了水雾,想想怎么找回来。

心口微微一窒,冷枭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命令道。

“喝。”

“不好喝,你喂我。”见到他软化下来的神色,宝柒舒服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借题挥,她真是半点儿都不放过的享受他的好和温情。

冷冽的视线锁定了她,枭爷眉头微皱。

接着,他冷着脸夺过她手里的碗,猛地扬起脖子就往自个儿的嘴里灌了一口。

宝柒愕然。

艾玛,他这是要干嘛?自己喝了?

就在她不明所以的怔愣里,只见男人放下碗,伸手就钳住了她的腰。

而他凉薄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温热的液体被他从嘴里一点点渡了过来,姜茶难闻的气味儿竟神奇的被盖了过去。宝柒瞪大了眼睛,没有办法抗拒,一口一口咽了下去。当然,接吻似的喂药方式她并不讨厌。只不过觉得怪怪的,仔细一想,又好气又好笑。

她撒娇说让他喂她,意思是让他端着碗喂她,而不是让他用嘴喂啊。

瞧这事儿偏得……

好吧,此故事纯属误会,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总而言之,一碗姜茶不算太多,但是等她由着他喂完却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每一次姜茶喝下去了,她的嘴唇儿还会被他给狠狠肆虐一遍。他的行为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丫的,这家伙喂给她了之后,该不会有些舍不得吧,总想要吸回去?

咳!

当姜茶,冰袋,蔷薇酒等都起到了它们应有的作用后,也就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冷枭像照顾初生婴儿一般,对她可谓是耐心十足,抱到浴室里,从里到外给她写干净了,还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等她再回到床上时,简直是浑身舒畅,体香滑腻,爽得不行。

“睡。”

冷冷一个字说完,男人稳稳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便将她揽在了怀里,如同过去的许多个夜晚一样,他没有劝慰的言语,只是用自己肢体温度来安抚她受伤的心,还有满肚子的委屈。

窝在他的怀里,宝柒吸了吸鼻子,由衷的说:“二叔,我爱你。”

男人身体微僵,按灭了卧室里的灯光。

一片,黑暗。

闭上眼睛,宝柒倚靠着他,深深呼吸着他身上浓烈的阳刚男性气味儿,双手轻轻搭在他精壮的腰上,满足地叹息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按常理来说,她今儿被撵出家门了,又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应该在床丶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才对。

可是,实际情况却是,这小妞儿窝在男人的怀里睡过去便是呼儿嘿哟,等她一觉醒来,天早就已经大亮了,而一向总是习惯早起,每次都会在她醒来之前就离开的男人,竟然没有走。

睁开眼就对上他的幽沉的眼睛,宝柒心里跳了跳,满心欢喜。

她小猫儿一样软软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晨起的声音哑哑的:“二叔,你今儿没去部队?”

“嗯。你醒了?”

视线落在她脸上,冷枭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轻轻‘嗯’了一声,宝柒刚睡醒的时候,脸蛋儿是红得像苹果,嫩、粉、白,三色配在一起煞是好看。下意识地,她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巴,就怕一不小心流个口水什么的,太影响她的光辉形象了。

唇上干的。

还好还好,没有节操不保。

咧了咧嘴,她笑容刚刚绽放,一不小心手指触到了左脸,拧着眉头‘嘶’了一声,那件差点儿被她忘记的烦恼事儿,又浮上了心来。

娇俏的目光微微一黯,她放下了手,重新搭上他的腰,脑袋垂得低低的。什么话也没有说,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就往他怀里钻了进去。

伸手摸了摸她的顶,冷枭查觉到她反常的沉默。

眸色一沉,他又把她垂下的头别到耳后,然后,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对自己。

她脸上那五道指印儿没有昨晚上那么清晰了,明显消下去了不少。可是,和她另外一边脸上嫩白柔滑的肌肤比较起来,仍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协调。

轻触一下,他沉声问。

“怎么了?很痛?”

咳了咳,宝柒再次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心里的郁结。

家庭、命运、父母……貌似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不能改变的,老天也从来就没有给过人自己选择出身的权力,这种事儿,哪怕天神般无所不能的二叔也没有办法解决吧?

他能让宝妈爱她如可心,如普通家庭的母亲那样么?他不能,他不能左右宝妈的思想。

他能改变她的出身,让她不用面对那么多纠结的问题么?他不能,如果能的话,他肯定也不愿意她是自己的侄女。

一提起来,这个话题,一不小心就会生出彼此许多的不愉来。

还是不要说了。

所以,她迷雾般潋滟的眸子微眯了起来,盯住他,然后认真地说:“心情不好,因为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恶梦。”

“什么梦?”

难得和她聊天的枭爷,摆明了今儿聊兴挺浓。

歪了歪嘴巴,宝柒眨了眨眼睛,随即便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来,装神弄鬼地笑了笑。

下一秒……

她猛地揪住他的手臂,尖吓似的大叫了一声,恐怖地摇头晃脑。

“我梦见,我梦见……我拿着一把尖锐的刀子,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削下来,然后,一块一块给吃进肚子里了。哎哟妈呀,你的肉可真硬,太是太难吃了,害得我做恶梦。”

边描述边联想,她自个儿被说得毛骨悚然了——

然而,冷枭神色自若,完全没有她料想的反应。

眸光里一抹郁色掠过后,他捏着她下巴的大手紧了紧,往上微微一抬,盯住她的眼睛,他低低的声音,仿佛沉重了不少。

“宝柒,哭出来。”

脑门儿‘嗡’了一下,宝柒错愕了。

她知道,她应该哭的。

可是,她真的哭不出来。或许,她的泪水早在六岁那年就已经哭干了。那时候,年仅六月的她被冷家弃如敝屣地放逐在偏远的鎏年村时,她是会哭的,多少个夜晚,她都在黑夜里哭泣。从一开始的失声痛哭,到后来的默默流泪,她哭得够多了。

结果就是,她几乎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才现,眼泪这玩意儿,除了能排放身体里多余的盐分之外,其实并不能带走她半点儿悲伤,更加不可能改变她的命运。

慢慢的,她就失去了这个功能。

不是不想哭,而是不习惯哭。

装疯卖傻的假哭可以,但她要真心的伤心了,真的哭不出来。

说起来,她和二叔还真是绝配,一个不会笑,一个不会哭。

真是挺好。

神思恍忽一圈,她随即收起脸上的不自然,皮笑肉不笑的调侃说:“我哭什么啊我哭?闹的你!明明就是你被我削来吃了,该哭的人是你才对,我才不哭。”

话音刚落,腰上倏地一紧——

原本侧身躺着的男人突地翻转过身来,狠狠地压住了她,额头抵在她的额上。

目光,微沉,声音,暗沉又低哑。

“真想吃了我?”

闻言,宝柒的面色,微微僵滞一下。转瞬后,意会到他的话,她身上又烧般的火烫了起来。入目的男人,俊朗的脸,深邃的眸,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心跳加快。

唇儿微弯,她没有拒绝。小手更是顺势就探进了他的睡衣。

然后,指尖压在他的心脏位置,慢慢往下游弋……

“是啊,真想吃掉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吃掉,吃到肚子里,让谁也没有办法来给我分享,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二叔。”

冷眸凝神望他,男人喉结上下滑动着。在她低软煽情的声音里,他无法压抑的冲动和浑身的热血在一起沸腾,晨起就勃动到现在的**更加的热切。

这个小丫头,总是能如此轻易就撩动了他。

对她的渴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仅仅范铁理解不了,其实连他自己也理解不了。从来就将原则和生活规则看得非常重要的自己,究竟是如何跨越禁忌的防线,击垮心里那座道德堡垒的?!

和她的一切,都是他的极限。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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