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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米 方惟九,上野寻?宝柒呕吐了?

她没有表现得惊讶,而是转弯抹角的想套他的话。

“方惟九,我觉得你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

摸着自个儿的下巴,方惟九假装无意的蹭了蹭她的肩膀,一脸奸笑意味儿深长,语气戏谑又搞笑:“喔哟,丫总算开窍了。九爷哪能是简单的人物?……不过,小妞儿,你是瞧着九爷哪里不简单了?”

宝柒眼神微微一睨,“哪里都不简单!”

“呵,我能把它当成表扬么?”

宝柒一撑额头,紧抿着嘴,随即笑了,“你到是真不客气。”

“咱俩关系摆在那儿,九爷要和你客气,那不就是虚伪了么?”飞快地瞥了她一眼,方惟九似笑非笑的说。

一只手插在裤兜儿里,宝柒慢慢走着,没有再接话。

脑子里,思索着。

两个人莫名的沉寂了下来,感觉有些怪怪的。

思绪流转间,宝柒突地顿住了脚步,微昂起头去看他:“方惟九,你去过日本么?”

“日本?”方惟九愣了好几秒,轻瞄了她一下,随即就绽放了精致的笑意:“妞儿啊,你是在膈应九爷呢?全世界的版图上,包括非洲,哪个地称九爷没有去过呀?怎么可能没有去过日本?”

霓虹闪烁之下,宝柒仔细辨别着他的面色。

不过,却辨别不出有几分真实性。

绕了一条道,她喟叹了一声儿,望着长长的车水马龙,装着不经意的又接着套话:“你说这京都城变化可真大的。喂,你小时候一直生活在京都么?”她记得冷枭说过,曼陀罗组织的脑上野寻,从小就是在日本长大的,如果方惟九……不是在京都,那就值得商榷了。

可是,他如果要骗她,似乎也挺容易。

眸子微微一暗,方惟九稍微沉默几秒,又难得的高兴了起来了。笑眯眯的伸手揽一下她的肩膀,被她恶狠狠的打回来之后,才又冲她笑呵呵的说:“好事好事,终于知道关心九爷的私生活了。不过,你哪股风没吹正形儿么?怎么考虑的?”

没有正面回答他,宝柒心里的疑惑其实一直没有解开。

冲他抿唇一笑,她笑靥如花:“怎么,关心你不好么?!”

“好呀,怎么不好?!”方惟九眸色沉沉,笑得有些妖气,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而是直接揽过她的肩膀来,然后招了旁边路过一辆路过的空闲出租车,优雅又愉快的说:“走,九爷带你去一个地方。”

心里‘咯噔’一下,宝柒有些懵圈儿。

大晚上的,这男人喝了酒,是要什么疯?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你不是关心我么?就让你深入的了解一下九爷的私生活!”

一方面基于对方惟九身份的怀疑,另一方面宝柒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确实也有些不知道去处的无所是从。略一思忖,在出租车司机的催促中,她没有再反对,跟着他上了车。

然而……

方惟九刚报了地名儿,宝柒就傻眼儿了!

——

几十分钟之后,出租车停在了京都小学的校门口。

京都小学是一个老牌儿的小学了,建国初期就有了它。新刷了绿漆的校门铁栅门上了锁,只在左侧留了一道小门儿,在保安再三询问之后,有钱的方九爷自然得以带着宝柒进入了学校园区。

一路走,方惟九一路指指点点,声音有些小兴奋。

“小妞儿,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的小学,我童年时期的回忆!那,那个地方,原来有两个乒乓球台,现在竟然改成了食堂……还有那儿,本来是个小花园的……”

宝柒心下怔怔,真愣住了!

他真的不是上野寻?

接下来,两个人并排着走在校园里,方惟九在童年的道路上退去了不少痞气,愉快的和宝柒分享起了他的童年往事儿来。

他说那时候京都的天儿还很蓝,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是雾霾。他说那时候没有污染,雨过天晴之后,还能见到美丽的彩虹。耳朵里常常能听到小贩儿串着胡同高亢的叫卖声。那时候的京都街面儿上,没有什么汽车,那时候的他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脖子上是挂着家用钥匙的。那时候的他,第一次戴着红领巾在五星红旗下宣誓时,也是有荣誉感的……

一件又一件,突然听到那么多关于他的童年,件件都是与京都城有关的,宝柒才又突然想到冷枭说过的话来。他说方惟九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二叔肯定早就调查过了,他肯定有证据表明方惟九不是上野寻才会那么说。

可是,世界上,真的会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么?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宝柒偷睨着迎风袂袂兴奋劲儿十足的男人,心里不住的扑腾着,快要压抑不住内心海潮一般汹涌的好奇心了,于是乎,她迂回的问。

“方惟九,你是一个混血儿么?”

方惟九一愣,浅蓝的眸子在黑暗里看不太真切。不过,他的笑声儿却很清晰。

“丫猪脑子是吧?不是很明显么?”

“什么?嗯?”

“九爷这长相……唉,我爸爸是京都人,我妈妈是日英混血……”

一听到日本,宝柒觉得接触到了答案的边缘一般,立马兴奋了:“那你妈呢?”

方惟九瞪着她,差点儿把牙齿咬碎了!

一抬手,他直接扣到她的脑袋上,“小妞儿,你人口普查办公室的啊?”

心里一凛,宝柒退后两步甩开他的手,摸着鼻子干笑,“咱不是朋友么?关心关心不应该啊?”

薄唇轻轻一扬,方惟九拽了她一下,绕过了一小滩水渍,下到台阶的最后一级,沉默了良久,他才说:“那个年代,文革闹得天翻地覆……我爸跟我妈在一起,嗯,因为我妈的国籍,很大的压力……生下我不久,我妈回日本了……”

风云变幻的年代里,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宝柒懂,不过,那不是她关心的。略一皱眉,她就将话题岔入了重点:“那……方惟九,你有哥哥或者弟弟什么的么?”

“我到想啊!可惜没有——”方惟九有些好笑。

“你肯定?”

“废话!当然肯定了……不过,我没有见过我妈。一次也没有,我爸也不许我提起她。长大后,我翅膀硬朗了,偷偷去过几次日本。咳,想瞅瞅到底长啥样儿,不过,却没有半点儿线索,找不到了,那个年代……唉,算了吧!无所谓!”

说的是无所谓,话里却突然涌起了酸涩。

宝柒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于孩子成长的影响,她太过了解了,甚至感同身受。不过,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日益展,随着婚姻和家庭的越不稳定,今儿,可能像他们这样的孩子会越来越多……

坐在大操场的石阶上,宝柒突然觉得自己带着目的性的去追问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心里的伤疤,似乎有些不厚道。因此,对上方惟九染上了忧郁的眼睛时,她反常的咂了咂舌,开玩笑的安慰。

“喂,别太难过了啊。虽然你妈没有来找过你,不过,她心里一定是在念叨着你的。要知道,天底下有过不到一堆儿的夫妻。但没有不爱孩子的娘……”

老实说,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有些虚。

她的母亲——宝镶玉女士,爱她么?

在她的女儿被赶出了冷家之后,她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是不爱,还是对自己女儿太有信心?一想,只能苦笑!

每一个人都有童年,而她童年时期受过的那些罪,那些对于宝妈的埋怨,如果她说能够彻底忘怀,绝对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她这个人天性乐观罢了,为了获得快乐,只能将心里的烦恼精空。

所以,她也希望自己的能量传递给这位同样没妈的孩子。

“小妞儿,你啊就放心吧啊……”方惟九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睛,云淡风轻地笑着继续打趣儿,说着一些小时候的笑话,乍一看上去,真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九爷我吃喝玩乐,日子不知道过得多舒坦呢,早就不惦记那些个陈年旧事儿了。”

“那敢情好。”

虽然宝柒不相信,不过她还是点了头。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把心里的伤口拿出来晾晒在外人面前的。

心里,沉甸甸的思考着。

思来想去,对于方惟九和上野寻长相的巧合,她还是始终不相信是真的巧合。

上野寻曾经说,他知道方惟九。

可是瞧着方惟九的样子,他似乎并不知道有一个上野寻和他长得极像?

如果方惟九没有骗她的话,那么她可不可以假设,方惟九的母亲在回了日本之后又生育了上野寻,他们两个人,有可能是同父同母,也有可能是同母异父,或者……双胞胎……各种可能?

“喂……”

“喂……小妞儿。”

直到方惟九第三次叫她,她才福尔摩斯的逻辑推理里回过神儿来。

“啊,怎么了?”

一勾薄唇,方惟九又恢复了惯性的吊二啷当,促狭的问:“耳朵长哪儿去了?没听到你包里的手机在叫么?……咳!大概又是你家的长在查岗了!”

瞥他一眼儿,宝柒打开包拿出来电话。

方惟九说得真没错儿,打电话来的人果真是冷枭。

她背转过后,轻轻‘喂!’了一块儿。

冷大长的一贯风格是不拖泥带水,一句话问得干脆利落,“在哪儿呢?”

瞧了瞧这个京都小学,宝柒喉咙噎住了。

如果她对他说了实话,说她和方惟九在他的小学里聊天,不是专门找膈应么?可是,在方惟九的面前,她又不好直接把自己原本的真实目的说给冷枭听。

略略蹙眉,她撒了一个小谎,“哦,我在季晓兰住的酒店里聊天儿。”

旁边,方惟九定神儿望着她,扯了扯唇角,眸底带着一抹复杂的光芒。

难道她和他之间的感情,需要用谎言去粉饰太平么?

宝柒依旧背对着方惟九,小声问:“二叔,有事儿?”

“没事,早点儿回家。”冷枭的声音沉了沉,不过他并没有多问。

依稀,仿佛……

宝柒觉得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夹杂着某种不愉快的语气。

难道是……

那个念头入脑,她乍然惊了一下,手指攥紧了手机,“你爸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冷枭答。

“情况呢?”

“还好。”冷枭又答。

松了一口气,宝柒原本就不是想他出什么大事儿的。可是,既然如此,他怎么还是这般低沉?横竖觉着冷枭的语气不对劲儿,睨了旁边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的方惟九,她又小声问:“你还在医院呢?”

“嗯。晚上不回去了。”

捂着手机的话筒,突然间,宝柒不知道说什么了。

“哦……注意身体!”

“嗯,早点回家!”

四个冷得冒寒霜的字眼儿说完,冷枭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宝柒愣了又愣。

如果她没有记错,有好长一段时间来,她和冷枭通电话时,他都没有在她之前挂电话的,哪怕是他在开会,也会等她这边儿先挂掉。

脑子浆糊了,想到他总能知道她的位置,心里有些虚——

瞥着她愠色的小脸儿,方惟九挑着眉头戏谑的问:“怎么着?小两口难道吵架了?喂,要不要找情圣九爷帮你们解决一下啊?”

“一边儿去!谁吵架了,我俩好着呢!”瞪了他一眼,情圣两个字儿,到是无意之间勾起了宝柒的一个疑惑,也是导致她一度以为上野寻就是方惟九的疑惑。

“喂,上次在蓉城,伍桐桐上过你的车吧?”

方惟九勾起了唇,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一只手撑了撑额头,反肘在膝盖上,嬉皮笑脸的说:“姑娘啊,甭给九爷留面儿。上什么车啊,你不如直接问,我是不是上过她?”

宝柒翻了翻白眼儿,“你要这么说,也成!还有,伍桐桐既然跟你在一起,又跑去勾搭冷枭,我觉着跟你也脱不了关系吧?”

凑近了脑袋,方惟九近距离的观察着她的脸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必须回答么?”

清了清嗓子,宝柒摊开手,“你也可以不回答。”

一摸高挺的鼻子,方惟九笑了,“这事儿吧,得一分为二。”再度挪了挪屁股,他又‘意图不轨’的凑近了宝柒几分,“如果你今儿晚上从了九爷,九爷就告诉你实话!”

“得!”冲他蛮江湖的拱了拱手,宝柒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爱说不说吧。还朋友呢?什么狗屁朋友?”

小妞儿,懂得以退为进……

方惟九目光烁烁,无奈的扬起了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行吧,也就你有本事拿捏住住九爷我啊。其实那事儿吧,只能说我是顺水推舟,而非主谋。”

心里一怔,宝柒脊背僵化,拧紧了眉头。

“怎么解释?”

方惟九继续贱笑:“你去了M国那几年,你家冷大长想你估计快想疯了呗,有一年在军委的团拜会上出来,他见到人家伍小姑娘长得有几分像你就追了上去……结果就这么着,伍副司令员大概觉得有机会成为冷家的入幕之宾,自然恨不得赶紧把自个儿孙女送到冷大长的床上去伺候着……至于我么,不过就是睡了一个女人罢了,当不得什么事儿……”

“靠,丫身上人渣味儿,真重!”又捏住自个儿的鼻子,宝柒嫌弃的斜着眼睛看他。

方惟九眸底闪过一抹艰涩的暗芒,旋即失笑道:“为了拯救京都市的妇女同胞,不如你就把九爷给终结了吧?”

宝柒挑眉:“你不是查我么?”

“查了,怎么着?”

不有停顿,宝柒直接甩给他一枚深水炸弹:“既然查了,难道方九爷你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已婚妇女一枚,当不起那么重大的责任。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留给其它姑娘吧。”

不喜欢拖延,宝柒直接向他挑明了真相。

在这个男人与女人之间暧昧横生的年代里,她恰恰是最不喜欢搞暧昧的那种女人。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什么样的关系就得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清清楚楚,容不得丝毫乱来。

她对姚望是如此,对方惟九更是如此。

方惟九待她有什么心思,她心里自然清楚,做不到的事儿她就不会让人家产生什么念想,那是她做人的基本原则。凡事儿都得摆到台明上,至于他要怎么做,那就是她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结婚了?!

方惟九显然愣傻了。

别说,他还真没有查到这个。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刚才的声音,方惟九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回过神来无比自嘲的笑:“小妞儿啊,你就不能稍微矫情一点儿么?你说九爷我吧,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还紧巴巴的倒追你,你就装聋做哑从我一次,会死啊?”

“对啊,会死!”

扯着嘴玩笑着,宝柒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抬起腕表看时间,“行了,我走了,你是要继续在这儿追忆童年,还是改天再来回顾?”

薄唇徐徐扬起,方惟九心里艰涩着。

可是,哪怕再想和她多呆一会儿也不好勉强了她,一笑之后,随即也站了起来。

“行吧,九爷送你回你们的爱巢——”

“不对!是鸟巢!”宝柒笑着反驳他。

“靠,你们两口子真恶心!”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

两个人并肩往校门的方向快步走着,调侃着,方惟九心里浓重的醋酸味儿快要爆棚了,可惜他能够说什么呢?他是挺喜欢这个姑娘,可是他能直接把人给扛回家里丢到床上么?

不能啊!

勾了勾性感的薄唇,他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下巴微微昂着,眸色越来越黯淡。

——

解放军总医院。

冷枭坐在老爷子高干病房外面的陪护休息室里,脸上的表情特别的难看。

他刚才用手机运行了那个追踪窃听的软件。

这会儿心里,五味陈杂。

说不上来是怒,是气,还是心疼。

她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实话呢?真的不愿意信任他么?

不管大事儿还是小事儿,总是习惯向他隐瞒。

揉着额头,男人默默放好了手机。

等待着——

约摸十分钟,几个戴着大口罩的医生从里屋出来了,他们一边儿走一边儿摘下手套,走过来和冷枭握手并且汇报刚才会诊的情况。他们刚刚是第二次为冷老爷子进行会诊。

冷枭黑着脸,一言不的听着。

医生说,老爷子近年来的身体情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现在的他特别需要好好静养,保持心情舒坦和愉快。这次气得晕厥过去不是什么好征兆,一定要尽量避免让他再受到什么刺激。同时,还劝慰他说,老辈人不容易,做小辈的一定不要随便刺激他的心情。这次仅仅只是晕厥,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会痊愈,要是再来个中风,心脏病什么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交待完了医嘱,医生们鱼贯出去了。

冷枭在原地站了几秒,走进了病房。

病床上,冷老爷子一双眼睛紧闭着,一动也不动,看上去憔悴又苍老。

七十多岁的人了……

远远站在那儿看他,冷枭冷峻的面孔上没有表情。

空气,似乎凝结了,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

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老头儿,率先话了,声音虚弱不堪地唤他。

“老二……”

冷眉微微一蹙,冷枭闻言走上前去,坐在他床边儿的椅子上。

“在。”

没有睁开眼睛,冷老爷子扯着嘴角,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声音不太稳,“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对小七太狠了?”

想到刚才医生嘱咐的话,冷枭抿着唇没有回答。

他的心里觉得狠,可现在不想再刺激老头儿了。

摸索着有些颤抖的手,冷老爷子又将手覆在了冷枭的手上。

“老二……你多陪你爹说说话……”

冷枭不太习惯别人的亲近,打小儿他的生活就孤寂惯了,除了宝柒之外,他很少和人过份的亲热,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爹,他也觉得不舒服。于是,另一只手覆上去,他挪开了冷老头子的手。

哆嗦一下手,冷老爷子仿佛叹息了一声儿,鼻翼里咕哝几下又小声说。

“那个时候你还病着,一直在做康复疗程,家里生了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啊,什么都不知道……你大哥……就那样没了……”

喃喃的说着,生病的冷老爷子,眼皮儿颤动着有些润。

不过,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你好好休息!”冷枭替他掖了掖被子,像个冰雕般坐在那里,一直盯着他紧闭的双眼,还有苍白得没有半点儿血气的脸,面上始终没有表情。

时间,过得很慢……

嘀嗒,嘀嗒,嘀嗒……

一秒,又一秒,无数秒……

冷老爷子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刚才去备饭的宝镶玉回来了,指了指外面,压着嗓子说,“老二,过来吃点儿东西吧,你一晚上都没有吃……”

点了点头,冷枭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出病房,兜里的手机想起了熟悉的‘叮呤’声——

电话是宝柒打来的。

睨了宝镶玉一眼,他冷着脸走了阳台边儿上接了起来。

“还没睡?”

“二叔——”电话里先是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接着,便听到宝柒难受的嘶哑着说:“二叔……我好难受啊……吐……吐了好几回了,脚都软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了全聚德的烤鸭……不对劲儿……”

可怜的烤鸭,躺着中枪了……

不过,她虚弱的‘呕吐’两个字儿,声音虽然小,却差点儿把冷枭的耳朵震裂。

一瞬间,他的手心就溢出了冷汗,急急的冲着话筒就拔高了声儿喊。

“乖,忍着啊!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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