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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249米,妻让夫滚,夫不得不滚

谁管她统共就睡了一个男人?不管她真相怎样,关于墨九“于房闱之事,甚淫,事男子无数”的事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在后来的后来,由官方出面,想要校正民众,抹去野史,却也不能够……

那是后事,且不提。

只说这会儿,墨九喝完了一碗滚烫的姜汤红糖,从喉咙到胃都有一点热,肚子也果然舒服了许多。乖乖地躺在萧乾的床上,她舍不得走——

在萧乾面前,她本就爱娇气,有男人伺候着,又是在大姨妈期间,就更懒了。萧乾看她困顿,也不撵她,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

于是她这一晚,便没有出帐篷。

在暗不透光的夜里,两个人相依而眠——墨九肚子上放着一个装了热水的牛皮袋,有气无力地靠着萧乾,不停地叹气。

“这样舒服多了,六郎,要是天天都能这样跟你在一起,多好啊。”

萧乾低头,吻落在她的额际。

“那便每天在一起。”

“你不怕?”她斜瞄着他。

他侧眸望她,暗夜里,他眸底似乎生了光,声音里有一种销魂的喑哑,说不出的撩人骨髓:“我倒巴望天下人都知,墨九是我的女人了,从此,再也无人跟我来抢……”

墨九“啊哦”一声,戳他的胸膛。

“怪不得啊!这么爽快地让我住下来,还对我这般的好,也不怕人闲话,原来早就安了心思的?——噫。”她突然想到什么,侧过身子来,面对面望着他,目光炯炯。

“我说萧六郎,该不会是你知道,一到哈拉和林,你那个皇兄就会给你塞上十个八个女人来暖床,你才故意利用我的吧?”

萧乾没有否认,却只是笑。

“你又有何可利用的?”

“哼!”一声,墨九仰着头,有些小得意,“这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我墨九性妒,是一个十足十的悍妇,毒妇,谁犯在我手上,都没有好下场。你说,哪个不开眼的,敢跟我抢男人?想死了是么?”

呵一声,萧乾笑了。

喟叹一声,他那只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低低的笑声,带着要命的呢喃,“是,反正我只知道,被九爷临幸过的男人,都死于非命了……除了我,也没人敢沾你了。”

“我靠!我这是肉没吃上,惹一身腥…冤枉死了好不好?”

“你还想吃哪个的肉?”

“嘻嘻,就你那块肉。”

“闭嘴!”萧乾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顺便堵住了她的嘴,小声喃喃,“阿九还是不说话时,较为可人……”

“我——阿嚏——”墨九太激动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喷嚏,就跟着出口。

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一个亲热的吻,变成了她口水鼻涕沫儿全喷在了萧乾的脸上……

这滑稽,简直可以列为史上最窘迫的亲热戏。

一瞬后,墨九从怔愣中回神,叽叽笑。

萧乾黑眸森森,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看他——慢吞吞爬起来,转身出去了。

“哈哈!”墨九一个人裹着被子打滚。

等他净了脸,再回来时,带着一股子秋季夜风的凉意,叹息着,连她和被子一起抱入怀里,似遗憾,又似无奈,但因了这番变故,却没有了先前的旖旎之心。

安静一瞬。

突然的,他出一句特别正经的疑问。

“刚才出去净脸,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想与阿九商量一下。”

这一声“商量”,让墨九微微一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以前的萧乾,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商量嘞。

她把被肩膀压住的头顺了出来,轻轻搭在枕头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随即也特正经地问:“生什么事了么?莫不是六郎看中了哪个小郎,想要收房,又不好意思,需要我来说和?”

“——”萧乾轻捏一下她的脸,望着她的眼睛沉默半晌,才低低问:“阿九觉得苏离痕此人,如何?”

如何?对于苏逸这个家伙,墨九还真有些说不准。说他年少轻狂,心性浅薄吧,有时却高深莫测,老奸巨猾,说他讳莫如深,少年老成吧,偶尔又稚气可笑……

至于他的能力么,她相信萧乾比他了解。

那萧乾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墨九眉梢一挑,思忖半天才反问。

“你是要……用他?”

萧乾低嗯一声,“阿九有何想法?”

听他这般问,墨九心里暗暗一喜。

看来她对萧六郎的改造工程,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了。现在这么紧要的事情,他也会主动找她来说。所以,她也不能胡乱就给建议,为示慎重,还得探探他的意向。

抿了抿嘴,她轻声道:“妾身愚昧,识人不如六郎,不敢随便开言……”

萧乾一怔,眉梢上挑,“不是要参与我的事,要与我合为一体?怎的有事与你商议,又谦虚了?难道阿九对苏家俊俏的小郎君,有甚想法?”

“……滚!”墨九轻斥。

心里却突地了然——

原来全特么是她的错觉啊。

其实什么找她商量都是假的!

这家伙白日里一定是看见了她和苏离痕的互动,呷醋了,心里一直憋着没有问,刚才那个喷嚏,一不小心把他喷醒了,所以去洗了一把脸,就借题挥,找事儿来了?

“哦。”萧乾突地揭被而起,就要下床。

他这般行为,怔得墨九想骂娘。

“大晚上的,你做什么?”

萧乾回头,一本正经,“为夫说过,要唯妻命是从。妻让夫滚,夫不得不滚也——”

“噗!”

墨九忍俊不禁,被他逗得眉开眼笑,尔后捋了捋,拉拽他躺回来,又双手双腿绑在他的身上,严肃地认真脸说:“苏逸这个人,我很难说得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忠于宋熹,算是宋熹的心腹之臣,怎肯轻易为你所用?”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苏逸的身世,沉吟着继续。

“我以为,就算苏逸家中满门皆因至化帝而死,与萧贵妃也有干系,但至化帝已亡,萧贵妃也因为玉嘉公主之事,久居深宫,不复如前嚣张气焰……说到底,如今执政之人是宋熹,他给了苏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以及绝对的信任,哪怕苏逸感恩萧家的大义相助,但以他的聪慧,又怎会看不透萧家当初救他,本就别有所图?”

她停下,皱眉看萧乾。

“更何况,他甫一出生就养在寺院,对身生之家的父母恩义,并无半点感知,情分淡薄是肯定的。他少年时,想必又在寺院受过佛家净化,对仇恨的执念,肯定不像辜二那般深切。”

萧乾久久无声,好一会,听她不语,方道:“阿九,继续说。”

墨九心里,有一点小雀跃。

萧六郎愿意倾听她的分析,是认同她的观点了?

被人认可,是高兴的。

她高兴地抱紧他,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接着道:“但是,从苏逸的为人来说,他或许会在某些事情上助你,以偿还当日萧家活命之恩,但如果干系国体大事,未必肯如你之愿。说不定,他还会帮着宋熹,反过来将你一军。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故而,我以为此人暂时勿动,还是静待时机为好。”

嗯一声,萧乾没有别的动静。

抬了抬头,墨九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又不淡定了。

“六郎觉得,我说得如何?”

“很好。”萧乾给了她肯定,然后温柔地顺着她的头,一双冷锐的视线,在暗夜里,暗着自信的光芒,“但为夫,自有妙计。”

“有何妙计?”

他笑着勾勾她的鼻子。

“无可奉告。”

“我靠,说好的唯妻命是从呢?”

“……是,爱妻大人。”他含笑应对,轻揽住墨九的身子,俯头靠近她的耳朵,却没有开口,而是将薄凉的唇片,轻轻噙她的耳垂,裹、缠、吮、一点一点辗转在她的耳窝,挠得她痒,不由叽叽笑着推他。

“讨厌!让你说正事。”

“此亦是正事——”萧乾呼吸微急,双手紧箍她的腰,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的身子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语气也略为灼热起来,“阿九莫要食言,欲知正事之前,先办正事,是你亲口所言,要合为一体的……”

“不是合不得么?”

“——那便像往常那般。”

“不行!”

“行……吧?”

“我说不行就不行。”

“……可将就。”

“啊讨厌。”

秋风啾啾,虫儿叽叽。

太阳升起时,一行人继续往草原深处进。

九月初的哈拉和林,秋风很凉,注定多事。

几日后,墨九终于抵达了建在鄂尔浑河岸上的北勐皇都。

这是一颗建在草原深处,却已经逐步成为天下重心的北勐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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