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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334米,一团乱麻

在那场大火中,她差一点被阿依古推入火中烧死。

“可……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问了,可萧乾眉头不展,冷峻的面容极是严肃,似乎也不能给她准确的答案,只半带犹豫半带猜地说:“如今回想,那一日,她的行为似乎就有不妥。可到底哪里不妥?我又说不出。”

那便是直觉了。

一个人对你好不好,是不是真心的好,有时候确实不需要任何道理就可以肯定。人与人交流时的感情流露,是从来不会骗人的。

墨九相信萧乾的直觉,心头不由大惊。

“那就是说,让阿依古改变的节点,就是那场火灾?或者说,是那一次的狩猎?难道是纳木罕的死?也不对啊!纳木罕再重,也重不过她的儿子啊!?”

手抚着太阳穴轻轻一揉,萧乾没有回答,那一双如临寒潭般的冷酷,仿佛瞬间将心底掩埋了这么久的杀气迸了出来,遍布眉眼之间,让墨九心底一凉,复又抓紧他的手。

“六郎,你别着急啊!其实事情好处,从无绝对。往更深远处想想,她这样做也好。她主动翻脸,咱们还不必日后再背上感情的包袱。”

看她为自己忧心,萧乾不忍地拥了拥她,神色放缓。

“没事。阿九,不管生何事,我都能应付得来。”

“这件事会很麻烦吗?”

墨九从来都信任萧乾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可天下这么大,格局这么复杂。他只有一个人,再高的智商,再精密的计划,也有可能遭遇到瓶颈。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更何况,这一次阿依古的母爱的突然出走,确实也太令人始料不及了。

“不会有大麻烦的。阿九无须想得太多,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多花上一些时间而已!”萧乾并不愿意她为他担心,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黑眸带着烁烁地光芒落在她的脸上,冷不丁的,换了一个话题。

“倒有一件事,须得告之阿九知晓。”

“这么严肃?”墨九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忍不住试探着问他,“可是八卦墓之事?”

又一次被她猜中。萧乾不由笑着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你啊,鬼灵精怪的,次次猜中我心。那不如你再猜猜,那个苗寨出现的古墓,到底是不是八卦墓?”

“我猜是。”

墨九回答得斩钉截铁,让萧乾微微吃惊。

“阿九怎生如此肯定?”

“若非八卦墓,六郎不会这般慎重地告诉我。”

“呵!”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让萧乾不由失笑摇头。

“阿九聪慧!”

“不是我聪慧,是你想的事情太多,疏忽了我的智商。”

“……”

沉吟一瞬,萧乾细细打量墨九着的眉眼,语气突然凝重了不少,“正如阿九所料,那座苗寨的胭脂井下,确实是八卦墓之一的兑墓。不过,仕女玉雕到底有没有落到辜二手上,目前无从知晓。”

胭脂井下,就是八卦墓……

墨九抿了抿嘴唇,心里的感觉很微妙。

就像早就预料中的事情,突然被证实了一样。

即信,又不信。所以,她也需要证据。

凝视着萧乾泛凉的面孔,她轻声问:“声东大哥怎样确定的?”

萧乾淡淡回视她。墨九这才现,他眉目间似乎越清俊,人瘦了一些,但脸色却好看了不少,目光迷离间,竟有些恍惚,像以前的萧六郎又回来了。直到他转过身,拿了一副草图递到她的面前,她方才回神。

“阿九,你再看看这个。”

“好。”墨九低头,仔细看图。

图上是一口古井,从图上墨汁的颜色来辨别,应当画下没有多久,说不定正是出自赵声东的手笔。古井在他的笔下不太精致,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古井里面的图案却是墨九极为熟悉的——八卦图。

而八卦的兑位,正好对着井口。

萧乾看她沉思,遂又解释,“这是声东从废墟上找到古井的位置,刨开之后描摹回来的图案。另外,他还在古井底下的废墟中,翻到了一个东西——”

说到这里,萧乾的声音略略低沉,似乎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比现兑墓更为紧要。

对他语气怔住,墨九心里一紧,“什么东西?”

萧乾不答,严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青布紧紧包裹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慢慢将青布层层揭开,把里面的东西展现在墨九的面前。

“阿九可识得?”

那是一块玉佩,墨九并没有见过。

古人多有佩玉,什么样的玉饰其实不奇怪。

这块玉也一样。除了玉质好,做工更为精细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若非得为它找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玉上有一个篆刻的“谢”字。

谢?谢家?古井?辜二?

看着萧乾凝重的神色,墨九的脑子突然激灵灵一转。

“难道……玉是辜二掉落的?辜二是谢家的人?”

萧乾没有反驳,凝神思考着,似乎还有疑惑,可比起他来,墨九的疑惑似乎更多,话匣子打开就说过没完,“不对啊,六郎。想当年,谢家和萧家斗法,谢家惨败之后,除了宫里头的那几个女人,但凡谢氏近亲基本都被除之殆尽……辜二是谁呢?莫非是谢家的哪一房的远亲?”

“不!”萧乾的神色间,带了一丝莫名的酷冷,“这块并非普通的玉,乃谢氏传承之宝。”

传家宝?那肯定不会随便丢掉的了。

是八卦墓启动之时,不小心遗失的?

可到底是辜二遗失,还是别的什么人遗失的?

当时进入苗寨的人,基本都是北勐兵……他们是谢家人的可能性小。

那么辜二的嫌疑就最大。

可墨九撑着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可能是谢家的哪一个?

“……这太玄幻了,你们萧家栽培的棋子,怎么会变成谢家的人呢?”墨九敲着脑袋,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神色惊悚地望向萧乾,“六郎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被人怀疑的人?”

“谁?”

看着萧乾越深邃的眸子,墨九冷不丁打了个战,“谢丙生?!”

这么一想,她像突然间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好多已经丢在记忆里的事情都回忆了起来。

她记得,谢丙生死的时候,面部全部被人用刀片划花,死亡时的样子极为吓人,几乎不成人样,至今不明白杀他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干,这尸体究竟是不是本尊,就可另说了。

那么,既然萧家都可以栽培棋子以便日后为己所用,谢家有没有可能将计就计?当时,谢丙生利用转运使之便,贪墨朝廷大批军用物资,与珒国勾勾搭搭,已然罪责难逃,萧乾带着小王爷宋骜亲自上门拿人了,谢家怎么办?

——借死遁活是高招。

——从明入暗,杀了辜二,借辜二的身份潜伏到萧家人身边,就是高高招。

她还记得,在他们现巽墓的时候,巽墓已经被人破坏了,巽墓的仕女玉雕还曾流入黑市,招来一桩命案。而巽墓当初也曾经是谢丙生用于储存那一批军用物资的地方。

谢氏有人可以开巽墓,自然可以开兑墓。

至于位于楚州的坎墓,在萧家的院子下,辜二家与萧家近邻,不也在他家院墙根下么?

“不敢细想啊,这么一想,我觉得好惊恐!”墨九把这些怀疑一条一条说完,不由又把自己惊到了,瞪圆双眸看向萧乾,“六郎,我又想到一件事,当初阿息保将我掳至金州完颜修的大营。那天晚上,有三个珒国士兵试图趁我中毒……玷污我!”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正面和萧乾说过。

可彼此心里,对此事都知情。

如今遥想当日,墨九心脏还有些抽搐。

当时的情形,太可怕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毁了她的清白啊。

“我那时就想,谁会和珒人勾结陷害我?谁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与阿息保互通往来呢?”

说到这里,她凉凉地眸了眸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萧乾。

“六郎,我认为当初至化帝定谢家一个私通珒人之罪,不算冤枉了他们,哪怕有萧家从中作梗的原因,谢家从谢丙生起,就清白不了。他们一定与珒人有秘密往来……不过,我觉得,会设计一场让人污我清白的下流勾当,却非男人行径,倒像妇人之嫉。若不出意外,肯定是谢青嬗所为。当然,那药既然是你师父亲手制成,也跑不了温静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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