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令狐垣再次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被吊在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的两根木头柱子之间。虽然是双脚落地的吊并不至于太吃力,但是对于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来说也还是不那么舒坦的。唯一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身上的毒好像已经解了。
“醒了啊。”一个带着几分淡淡笑意的女声传来。令狐垣有些艰难的叹气头看看到房间的一角还或坐或站这好几个人。只是他现在因为重伤反应十分迟钝,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现。
谢安澜笑吟吟的走过来,道:“你说你知道沈含双的身份,现在可以说了吧?”
令狐垣挑眉一笑,道:“你们打算让我这样说?我...唔?!”话还没说话,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因为谢安澜手中的匕已经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他的胸口。谢安澜声音依然十分温和,“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装逼。所以,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别废话。”
令狐垣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人,若是从前碰到这样美丽的女子,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将对方压在身下蹂躏。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立刻杀了她!
谢安澜手里还握着插在他胸口的匕,道:“别怕,为了招呼你我还专门换了一把刀呢。感觉到了么,我这把刀正好插在你两根肋骨之间,绝对不会伤到要害。只要我不想,就算再戳你十刀八刀你也死不了的。不过,如果不小心戳断了哪跟血管,那就不好意思了。”
说着,她手里的匕还动了动,令狐垣闷哼一声清楚的感觉到刀锋刮过自己骨头的凉意和声音,顿时感到心中一颤。
谢安澜又抽出了另一把匕,笑道:“我的耐性有限,如果我戳完了十刀你还是不肯乖乖听话的话。那我就只好让你感受一下放血的快感了。”这把匕有双面血槽,一旦刺进身体里,即便比不了三菱军刺,但是也绝对是杀人放血的利器。
说完,谢安澜毫不犹豫地将匕抽了出来。她手法极好选的位置也准,竟然没有流出来多少血。匕刚刚抽出来,第二下又戳了进去,令狐垣再次闷哼了一声。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刑讯自然也是训练过,虽然这几年有些荒废了,但是底子到底还在。原本也不至于受不住这一点苦楚,但是他之前就受了重伤失血过度,而谢安澜的态度有太过轻描淡写,令狐垣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在乎他的命。如果能问出来自然更好,如果他真的一直负隅顽抗,这个女人是真的不介意就这么弄死他的。
他还不想死。
“你...想问什么?”令狐垣道。
谢安澜问道:“沈含双到底是什么人?”
令狐垣咽了口口水,沉声道:“沈含双是...胤安武成王宇文策的...庶女,宇文静。”
不远处,笑意楼主皱眉道:“宇文策根本就没有庶女。”显然,笑意楼主对宇文策也是仔细调查过的。
令狐垣冷笑一声道:“你们当然不知道,因为她才八岁就被宇文策送到了沈家,那时候沈尚书还只是一个外放的从三品官员,品级虽然不低,但是身份却没多重要,谁会想到会有人去掉包他的女儿?”
谢安澜蹙眉道:“八岁已经不小了,沈家人怎么会没现?”
令狐垣道:“沈含双的生母不过是宇文策当年来中原游历的时候一时兴起看上的女人,碰巧就是沈夫人娘家的亲妹子。宇文静和沈含双同年所生,相貌至少有六分现实。宇文静和沈含双刚刚掉包,沈夫人就患了一场重病,生怕过给了女儿足足有一年时间没有见过年。就是平时请安也是隔着屏风的。等到病好了,沈夫人又要照顾沈家二少爷,那两年,沈家的事情总是特别多。等到忙过了,已经是两年后了。更何况,宇文静从小就被教导模仿沈含双的模样,身边还有人帮助,又岂会被人识破?”
更重要的只怕是,沈夫人根本想不到会有人去掉包自己的女儿吧。
苏梦寒蹙眉道:“宇文策早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令狐垣道:“自然,说不定当初他勾搭沈夫人的亲妹子也是故意的呢。若不是早有准备,宇文静一个才八岁的小丫头,就算掉包成功了又能有什么用处?这些年,宇文策专门派了人在宇文静身边教导她各种知识。甚至还包括杀人,只可惜宇文静虽然是宇文策的女儿,却继承了她生母的体质,根本无法习武。对了,宇文静虽然从小在东陵长大,但是在胤安她却依然有着郡主的封号,薛楼主或许听说过,她的封号是“清河郡主”。
笑意楼主一怔,众人纷纷看向他。
他叹了口气道:“宇文策好算计,武成王府确实是一个清河郡主,但是据说这位郡主从小体弱多病,从来不见外人。而且,她是宇文策的嫡女。”
令狐垣笑道:“所以,宇文静以一个东陵女子所生的庶女...哦,她连庶女都算不上,东陵女子在胤安王室的地位跟女奴差不多。这样的身份,却能成为武成王大王妃所出的郡主,自然是为胤安提供了不少的好处的。这些年,从东陵传给宇文策的消息,至少有六成都是经过了宇文静的手的。”
闻言,笑意楼主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令狐垣闷咳了两声道:“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们了。现在,你们该放我走了吧?”
谢安澜不以为然,“我们只答应留你一命,谁说要放你走了?”
“你们出尔反尔!”令狐垣愤怒地道。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谁让你笨呢。你中了毒,我们救了你一命。不杀你是一回事,救你一命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么算起来,你还欠着我们一条命呢。”
令狐垣咬牙,“你想要如何?”
谢安澜勾唇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薛楼主,既然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谢安澜放开了令狐垣走过去对笑意楼主道。
笑意楼主也不在意,点点头道:“也好,不送。”
目送谢安澜和苏梦寒等人离去,笑意楼主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依然被挂在一边垂头丧气的令狐垣,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陆大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厉害,你不害怕么?”
旁边的一闪小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陆离一身青衣神色淡然的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众人。
“怕什么?”
笑意楼主道:“尊夫人可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农家女子啊。”
别看谢安澜只是随手戳了令狐垣几刀,但是在场的有一半都是行家里手,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两道所需要的技巧和能力。真的就如谢安澜所说的,寻常人往胸口捅一刀说不定就能把人弄死。但是谢安澜下手就算再戳个七八刀令狐垣也还是会留下一口气。只是痛苦绝对是寻常人的数倍不止。古人说刮骨疗伤,赞关公之坚毅,但是刮骨之痛到底有多痛,没试过的人却绝对难以想象的。
陆离回头,淡淡的瞥了笑意楼主一眼道:“那又如何?”
笑意楼主无言以对。作为一个读书人,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如此凶残,却还能不为所动甚至还将妻子当成个需要保护的宝贝一样仔细呵护着,这位陆大人也是足以令人钦佩了。摆摆手,笑意楼主叹道::“好吧,现在令狐垣在此了,陆大人想要如何处置,尽管开口便是。只要留下他一条命。”
陆离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没说话门外就有一个黑衣人推门进来道:“楼主,陆夫人离开前让属下转告楼主。她不想听到令狐垣有生之年还有半点能够染指任何雌性生物的能力。”
“嗯?”笑意楼主满脸错愕,雌性生物?那是什么东西?
“雌性?”
黑衣人肯定的点头,“陆夫人是这样说得。”其实他也不太明白,陆夫人为什么不直接说女子,不过意思也差不多嘛,雌雄他们还是分得清楚的。
笑意楼主呵呵一笑,“有趣。”不能有半点染指雌性生物的能力,那最方便的法子自然莫过于...阉了嘛。
“陆公子,你意下如何?”
陆离点头,淡淡道:“很好,自然是听夫人的。”
笑意楼主对着身后的挥挥手,示意他去办事。同时不忘对陆离继续道:“当然如果陆公子还有不满的话,也可以提一些自己的建议。作为留下了他的性命的补偿,只要能办到的我们绝不推辞。”
“多谢。”陆离道。
另一边,承天府的牢房里,曾大人盯着坐在牢房里一身狼狈的女子直皱眉头。住了沈含双,他们只抓到一个胤安人,但是那人重伤被抓到之后就直接自尽了。而这个沈含双,从被抓进来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实在是让人头疼的很。
“曾大人,理王殿下来了。”门外,衙役沉声禀告道。
闻言,曾大人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道:“理王,他来干什么?”
衙役摇头,他自然不知道理王来干什么?但是人家是个王爷,就算只是来消遣他们的,他也得来禀告啊。
曾大人轻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道:“走,去见见理王殿下。”
东方靖正坐在承天府大堂里喝茶,如果可以的话,东方靖绝对不想出现在这里的。如今怀德郡王叛乱才刚刚平定,他自己的处境就十分微妙,偏偏他却不得不来。因为沈含双知道的事情太多,手里掌握着的东西也太多了。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情,虽然不至于说立刻就能让他怎么样,但是损失还是会让东方靖感到心痛不已的。所以在知道曾大人手上根本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东方靖不得不冒着被昭平帝注意的风险走这一趟了。
同时,东方靖心中对沈含双也升起了隐隐的怒火。他知道沈含双跟胤安人有些联系,但是却没想到沈含双跟胤安人的联系明显是比他能想象的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