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皇继续道:“只是朕没想到,有一天下面的人来禀告说…百里修杀了烟儿。朕赶过去的时候,太医已经在抢救了。烟儿心口上还插着一把匕,确实是百里修随身常带着的。百里修当时看起来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神志都有些失常了。还是照顾烟儿的人说,是这两人又起了争执,烟儿抢了百里修的匕想要刺伤他,结果在拉扯中反倒是被百里修刺伤了。虽然最后烟儿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再也没有醒来过。再后来,朕就再也没有见过烟儿了。百里修将她带离了西戎皇城藏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除非百里修允许,谁也见不到她。”
谢安澜好奇,“陛下就没有派人探查过?”
西戎皇沉默了一下,道:“派人去过,不过很快就被百里修现了。他还特意进宫去跟朕说,如果再有人去探查那个地方,那就将人全杀了。他带着朕进去过一次,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倒像是个世外桃源。他说烟儿就住在那里。所以朕就没有再管了。”
谢安澜仔细打量了西戎皇半晌,“有你这样的父亲,也算是倒霉了。”
西戎皇不语,陆离道:“告诉我具体位置。”
西戎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兰阳郡主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谢安澜和陆离都没有理会他。只有临走的时候谢安澜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兰阳郡主,百里修是个变态。如果他知道有人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绝不会感激你的。只会…杀人灭口!”
兰阳郡主淡淡道:“世子妃多虑了。”
谢安澜笑道:“但愿如此。”拉着陆离走了出去。
兰阳郡主看着两人出去的声音怔了许久,这样幸福又幸运的人,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啊。
百里修大军粮草被烧了的消息果然很快传遍了西戎边关,就连隔着几十里外的宇文策都派人来问过情况。百里修解释了之后虽然宇文策相信了,但是下面的普通士兵和百姓却很难相信。即便是百里修愿意开放粮仓让人看,但是总不能让每一个人都跑去看吧?万一有人混进去再放一把火……另一方面,大军也只是短时间不愁粮草而已,被烧掉了大半的粮草也就意味着,能够给百里修的时间也要减掉大半了。
在听到下属禀告,温屿将自己的兵马带离开了他的防区,恰好堵在变成通往最近的西戎地方粮仓的路上的时候,百里修的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军中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上面的人说九殿下害死了陛下和六殿下投靠了东陵,但是现在九殿下却和温将军一起出现了。难不成温将军也一起投靠了东陵?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驻守边关的将士谁没有听过温家的名声?温家怎么可能投敌叛国?
但是如果温家没有叛国,又怎么会接受跟九殿下在一起呢?
还是说,这个消息本身就有问题?
谣言这东西一旦起来了,想要堵是无论如何也堵不住的。但是若放任不管,被有心人暗中挑拨谣言只会越演越烈。百里修神色冷峻地盯着下面的人,冷声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让这些人统统闭嘴!”
下面的将领顿时哭丧着脸,左右为难。
百里修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沉声道:“温屿他胆子倒是不小,看来不给他一个教训他是不会老实了。”
将领道:“国师,难道咱们现在与温屿兵戎相见?我们若是自己打起来了,那上阳关那里……”
百里修道:“我们自然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但是温屿擅自带着兵马离开防区,若是被人趁机偷袭了……”
“这……”
百里修道:“此事你们不必理会,办好我吩咐你们的事情便是。”
“是,国师。”
“启禀国师,皇城来人了。”
百里修眼睛微闪,“哦,这么快?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几个风尘仆仆的人走了进来,“见过国师。”
百里修盯着对方打量了片刻,问道:“四皇子可好?我要的人呢?”
“四皇子一起安好,请国师尽管放心,京城里也没什么问题。”对方道,只是随后稍一犹豫道:“只是…温家的人……”百里修道:“温家的人怎么了?”
男子垂道:“温家的老太太顽固不化,但是她的身份贵重咱们也不敢强求。只能带走了温屿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中一个小子半路上带着那个丫头逃走了。”
“废物!”百里修冷声斥道,“连三个孩子都看不住,要你们来干什么?还有,我说过一定要将温家老太太带来,你们做了什么!”
男子有些不忿,“四殿下说,温家是西戎肱股,而且一贯只忠于君王。只要四殿下登基之后善待温家,他们便不会再与我们为难。国师现在得罪温屿,岂不是给四殿下竖起一个强敌?而且还是个死敌!万一温家真的投靠了东陵,后果谁承担得起?”
百里修几乎忍不住想要骂街,四皇子说的那是正常的皇子夺位,温家确实不会在乎到底是谁登基。问题是,现在特么的西戎皇都还没死!这妥妥的就是谋逆好么?
想起自己当初未免四皇子退缩,没有告诉他西戎皇还没死的事情,百里修只得咬牙硬生生地吞下了这股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