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浅紫色的丝绸睡裙,女人一头长柔顺地垂落在身后,柔美清幽的容貌,即使已有些年纪,却依然美丽动人。
可以想见,她年轻的时候,必然更加的美。
这是一种会让人留恋惊叹的美,如果关灿灿在的话,一定会诧异,因为这个女人的长相,赫然就是她曾见过的挂在墙上的那张照片——司见御母亲的相片。
只除了和照片上年龄的不同,以及那份气质的不同。
女人此刻对着镜子,柔柔地笑着,就像是在瞧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而有些苍白的脸色,则有一种脆弱的破碎。
当穆昂一步步地朝着女人走去的时候,镜中印出了他的身影。女人蓦地一喜,转过身朝他招了招手,“小昂,你过来,让妈看看你!”
穆昂走上前,很自然地屈膝蹲在了女人的面前,微微地仰起了下颚。
女人的手指轻轻地抚在他的脸上,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梦幻,“你长大了呢,也变得越来越好看了,不过……”声音一顿,女人的手指突然用力了起来,指甲深深地陷入着穆昂脸颊之中,“为什么你不像他呢?为什么不像他?!你应该像他的!”
清隽的少年仿佛浑然未觉疼痛似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那指甲划破了他的肌肤,渗出了鲜血,他都不曾蹙一下眉头,只是双眸如同死寂一般地看着女人。
“如果你像他,该有多好。”女人喃喃着。
“很晚了,该睡了。”穆昂轻轻地拉下了女人的手,看着她指甲上残留的一些血渍,拿着纸巾擦拭干净了,才扶着女人走到了床边。
女人躺在床上,却并未立刻入睡,而是小心翼翼的捧着穆昂的手道,“小昂,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你的手,一定要好好弹琴,比谁都要弹得更好,这样他才会回头,才会注意到我们!”
“嗯,我知道,我一定会保护好双手,好好弹琴。”穆昂道,平静的语调,没有丝毫的起伏,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
女人这才满意的睡去。
而在女人睡着后,穆昂站起身,步出房间,转而走到了琴房中。
空旷的琴房,有的只是一架黑色的钢琴而已。
坐在钢琴前,他打开琴盖,十指在琴键上游移着,而乐声不断地从他的指尖倾泻涌出……
他不会像那个人的,也不可能会像,而那个人,也不会听到他的琴声。
母亲至今都还活在梦幻中,而这个梦,却不知道多久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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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习惯成自然,就如同她从不习惯被他抱着,到渐渐的习惯了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从不习惯说废话,到有时候不照着书念的话,也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
不过好在司见御入睡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这让关灿灿每天晚上一个人径自说话或者念着故事书的时间并不是太久。
通常每天上学放学的时候,司见御会在校外300米处的位置接她,而关灿灿觉得自个儿就跟做贼似的,没回上下车的时候,还得四处张望下,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在附近。
自从那天晚上后,关灿灿倒是没再见到穆昂,毕竟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同一个系的,而戏剧社的歌剧表演结束后,更是没有其他什么交集,想要在偌大的校园里碰到,也并非那么容易。
晚上,因为有些作业要做,关灿灿窝在司见御的书房里埋做着教授布置的课业。虽说现在是大四,课业并不紧,教授会给大家更多的时间去实践,不过因为即将要步入社会,所以让人觉得压力更大。关灿灿所在的班级里,已经有不少同学开始找起了工作,有关系的托关系,没关系的就四处投简历。
因为这段时间事儿多,所以关灿灿倒是没急着投简历,而打算等外公的事儿告一段落后再找工作。
这会儿,她谱着新的曲子,一边轻轻的哼唱着,一边时不时地修改着音符。
司见御坐在书房的沙上,视线不觉盯着正在专心谱曲的人儿。
谱曲时候的关灿灿,认真而专注,书房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散着一种宁静安逸。一身白色的衬衫,简单而闲适,长扎着马尾,几缕丝顽皮的垂落在颊边。
她的唇时不时地微微嘟起,旋律从她的嘴唇中溢出,伴随着她那清柔的声音,在在令他着迷。
是迷恋吗?因为渴求她的声音,而渐渐的产生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恋。
等到关灿灿把曲子谱完后,伸了个懒腰,才骤然现司见御居然在一直盯着她看,而他的膝盖上,还摊放着一本敞开的原文书。
顿时,她的面色闪过了一抹尴尬,“打扰你看书了吧,我每次谱曲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哼唱,下次要不我回房间谱曲好了。”
“我没说你打扰我。”司见御合上了书,站起身缓缓走到了关灿灿的面前,“忘了吗?我喜欢你的声音,所以你刚才的那种哼唱,对我来说,并不是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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