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不容易抓住一点,她要就此放过了,就是傻子。
候氏紧握着双手,露出一抹苦笑,冲着朱氏解释说:“娘,若是可以的,儿媳也不想重新盖屋子……只是,我家文飞今年十五了,到了说亲的年纪……他大舅给介绍了一个城里的,人家带的嫁妆也丰厚,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住新屋……,”
“城里的?”朱氏的语气刹那改变,有些怀疑的质问道:“真的假的?”
候氏是个聪明的,自然要怎么回答了。大概,那么多的媳妇里面,就数她是最了解朱氏的,也最能拿捏朱氏的性子。
“娘,这文博娶了个城里的媳妇,可让儿媳羡慕死大嫂了。好不容易,我家文飞也有这样的机会,这若是惹得人家不高兴了,那是后悔都来不及的,所以才决定买地盖个新屋子……,”候氏知道朱氏最想的是什么,这媳妇是城里的话,表示着孝敬就会有很多。
朱氏这辈子,最念着的就是银子。
“啊呀,三弟妹真是好本事啊,眨眼,文飞就要娶媳妇了,”别人以为候氏是夸着杜氏有福气,唯有杜氏自己心里明白,娶了杨娇儿后,这心窝子都疼的难受,什么事都得顺着她,自己这个做婆婆的都得看儿媳妇的脸色,这种窝囊,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就不知道咱们小姑十七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嫁呢!”
这话外的意思,不就说候氏不厚道,只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小姑子吗。
“大嫂,小姑的亲事,我可不敢管,不说娘的心思,就说你家燕荷吧,人家来一个相看的,她就说小姑要嫁的是好人家……也不知道咱们村有几户在燕荷的眼里是好人家的,”她是不管闲事,可不是表示着她好欺负。“要不是燕荷事多,说不定这个时候,小姑不但是出嫁了,连娃儿说不定都有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杜氏见朱氏的不善眼神往自己身上来,就横着双眼问道。
“大嫂问我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不好过,简单的很。
“我家燕荷还不是为了她小姑着想,想让小姑找个好人家,”杜氏坚决不承认这事情是燕荷的错,不然,燕荷的日子就不好过。
“大嫂,咱们都是乡下人家,你让燕荷找个好人家,我可管不着……可我之前听小姑说过,她想着找的人家,就跟大姑一样,实实在在,能疼人的就好!”她这话表面是跟杜氏挤兑,其实也是看小姑可怜,想提醒一下朱氏,别只看银子。
这应巧玲就是个乡下的姑娘,白净,秀活好,那城里的姑娘,那个不是这样的,偏就你家的精贵。
屋里的应巧玲原本只是顶着日光做着绣活,听到三嫂说的话后,委屈的泪水就夺眶而出了。她心里的哭,谁能帮她呢?
自从被应燕荷坏了自己的名声后,没人再上门提亲了,她就想着自己这辈子都完了,恨死了应燕荷,没想到三嫂还能心疼她一回,那眼泪就跟不要银子似的,“哗啦啦”的滴落在绣架上,精心绣制的绣活上顿时被眼泪浸湿了。
“这能不能疼人的,难道还看的出来?”杜氏不依的狡辩着。
“这个我还真没那个本事,只不过如今快到年中了,再耽搁下去,小姑就十八了,就算小姑是天仙似的人儿,谁愿意娶?”十八,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从没有人在朱氏面前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换成以前,朱氏早就“嗷嗷”叫着冲出来跟人拼命了,哪里还能让候氏扯那么多。可这会儿,她心里被那句:小姑就十八了,就算天仙似的人儿,谁愿意娶给惊吓到了。
是啊,别说城里,就连乡下,但凡姑娘到了十八,就不愿意娶了。就算娶了,那也是实在嫁不出去的,还带着丰厚嫁妆求人家娶的。嫁出去之后,这地位也不好,不是被嫌弃就是被婆婆作践,那日子,可生不如死。
想到了这些,朱氏连反对候氏盖新屋的心思都没有了,转身回屋,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小女儿在最快的时间内嫁出去。
其实,这句话,不但给朱氏敲响了警钟,连杜氏心里都急了,她还要紧张自己的女儿呢。这应燕荷如今十六了,反正不小了,再不嫁人,耽误了,到时候不是他们选人,而是人家选她了。
就这样,原本应家三房盖新屋的事会引来的巨大风波在候氏聪明的转移话题之下,大事成了小事。
候氏盖房子,还有一个人更高兴,那就是方氏了。以前,她是怕自家盖屋子,会引来老屋那边人的不满。如今,见三嫂都在盖屋子了,就跟应祥林商议着,把自家的屋子盖起来,总好过住在这个茅屋里。
应祥林见媳妇心心念念的就是新屋子,想着她嫁给自己十来年了,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还被娘挤兑着,就想也不想的点头了。
一听应祥林说要盖屋子,谢氏等人都很高兴的表示支持,绉氏更是表示春小麦已经种好了,她也没别的事情,到时候,做饭这些事情,她能帮忙。
方氏不是本村的,想找娘家人帮忙也不方便。这话才出来,就有人要帮着自己,那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朱氏现在是满心的要给小闺女找人家,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而杜氏却不一样,她是狠狠的盯着应家另外几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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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都没有吃,可怜的我。万更不会变,但会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