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散开,朱慈煊走了上来。
“老人家不必多礼,我们是到缅都经商的客旅,中途迷了路,这才阴差阳错的成了救命恩人,想来也是老天爷的安排。”朱慈煊身份特殊,不能轻易暴露,也就随便编了个理由,少顷,他又道:“在下叫做陈宁,这位是我的管家王有德,还有负责押运货品的一帮伙夫。”
“原来是陈公子。”
老人家倒没质疑什么,反倒是那位九伢子眼神有些古怪,他先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掸人尸体,再看看钢刀在手的周凛等人,想说的话似乎不言而喻,这一幕入眼,朱慈煊顿时尴尬地轻咳一声。
旅客?哪有这般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旅客?这谎撒的可不怎么圆满啊,好在这位九伢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楞楞的单膝跪地,抱拳道:“恩人在上,受韩九一拜!”
九伢子相貌俊朗,皮肤发铜,一看干练果断的角色,相比之下,朱慈煊就有些过分白腻了,再加上一身暗绯锦衣,一看便知是贵族家的少爷,哎...这也没办法,谁叫他是前捧后拥的大明太子,不过,朱慈煊可不想随随便便给人留下脂粉袋的印象。
或许是这幅打扮太过出众,在旁人眼中,他自然是正主无疑。
朱慈煊正和韩九等人攀谈着,护卫队中,一双活灵活气的大眼正盯着朱慈煊。
这双眼睛的主人年纪不大,十二三岁,勉强算得上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短马尾,短袖短衣的打扮也极为平常,腰间似乎还缠着一根小马鞭,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好奇,她先是蹑手蹑脚地挤了过来,从背后靠近朱慈煊,好不容易快要“得手”了,却忽然看见周凛从一旁闪出的宽面孔,顿时吓得缩了回去,期间还做了一个鬼脸。
“幺妹(小妹),你好生没礼貌,不晓得这是恩人!”韩九板着脸叱道,朱慈煊闻声望去,只见那小女孩冲两人龇了龇牙,蹦蹦跳跳跑远了。
“父母早亡,幺妹自小没人管,性子野得很,让恩人见笑了。”韩九不好意思的道,朱慈煊倒无所谓,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不速之客”,被人关注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眼下村子恢复了平静,那些掸人想必近期也不会再来侵扰,公子救命之恩,老朽儿无以为报,只好请各位到村子来歇歇脚,洗洗衣物,吃上一顿热乎饭也好。”这却是阿叔公的声音。
“到村子?”
队伍里水食全无,人困马乏,朱慈煊当然接受。
“如此,叨扰了。”
.......
到了村子,朱慈煊才知道,这里简直就是中原村落的翻版,除了建筑材料改成竹子以外,其余基本上与内地无异,主庙里供奉着土地神,中央的祠堂里摆放着入缅先民的牌位。
那位老人家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乡老,今年七十多岁了,不管男人女人,村里人都尊他一声阿叔公,见他回来,整个村都沸腾了,大人小孩都跑出来迎接,当然也有人是来迎接九伢子的,多是些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
九伢子是护卫队的首领,却没有实实在在的名字,他父母死得早,八个哥姐也先后夭折,按照辈分被人叫做韩九,身后只有一个幺妹相依为命,听人说,他之所以二十多不娶,多半是因为他这个幺妹实在太闹腾,同龄的女娃子哪有像她这样的,男孩也野不过她,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小玲珑”。
祭拜完死者后,庆祝活动也同期展开,简单来说便是一顿丰盛的大餐,入缅先民历经千辛万苦,才从这片蛮荒之地开辟出了一块粮食地,在他们看来,食物就是最好的恩赐,全村聚餐的传统也一直保持了下来。
夜,悄然降临,人群中央燃起篝火。
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兴奋与激动,年轻人开始学着掸族人围圈跳舞,而对叶开等人来说,这却是一次难得的休息。
当然,朱慈煊没有忘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绕过铁壁关,进入中国境内,寻找晋王李定国。
时间正好,朱慈煊起身去拜访村子里的乡老,从他们那里,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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