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带回来时,已经五日后了,钟陌颜倒是没什么受伤的地方。
硬要说的话,还似乎胖了些。
作为医者,钟大夫自然一眼就能看明白。
她这才明白陆苒珺对她说的那些话。
“你真是,太糊涂了……”
“对不住,让您担心了,”钟陌颜眼含哀伤,“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也绝不会后悔。”
“你这又是何苦呢,他是前朝余孽,不出现也就罢了,再出现就是殿下也不会再保他的,你现在,现在……”
她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湿了眼眶。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竟然有了他,就要留下他,娘,您帮我求求殿下吧!”
钟大夫默然,这种事情哪里是她能够求得了的。
前朝余孽之子,换做是谁也不会留下来吧?
“娘,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会带着他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陌颜……”钟大夫颤了颤唇,终究没有说出口。
“萧墨已经死了,我只有他了,我只想保住他而已,求娘您能够帮我!”她朝她跪了下去。
钟大夫抿唇,“起来吧,地上寒,不是你能跪的。”
钟陌颜泪眼婆娑地抬头,“谢谢您,娘!”
钟大夫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营帐外,转了几圈的钟大夫终于寻到了机会进去。
此时,陆苒珺正坐在案头忙着,东篱瞧见她,有些惊讶,“怎的是钟大夫您过来了,下头的人呢?”
“临时有事儿,我就顺便给带进来了。”
说着,她将带来的文书递给东篱。
陆苒珺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搁下了笔。
“给钟大夫上茶吧!”
东篱福了福,“是……”
“你这个时候过来,想必不只是顺道儿给人带文书这么简单吧?”
“是……”钟大夫行礼,跪在地上道:“臣过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殿下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成全臣的自私。”
陆苒珺瞌目,“是陌颜姑娘的事吧!”
“是,还请殿下开恩!”
“你真的想要她留下那个孩子?要知道,她可是朝廷亲封的县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苦为了一个前朝余孽,毁了自己。”
“臣也劝过,可陌颜她意已决,臣身为母亲,就只能与她一同承担。”
“是么,哪怕她日后将要为人所不齿?”
钟大夫顿了顿,“……是……”
陆苒珺轻笑,“我知道了,回去告诉她,她肚子里的那个我不会动,但是我也有个要求。”
“请殿下言明。”
“那个孩子,若是个女儿就平安到老,若是个儿子,便永世不得入朝堂。”
“是!”钟大夫应了下来,比起丢了命,这点代价并不算什么。
相信就是陌颜在此,也会毫不犹豫地应下。
了却一桩心事的钟大夫离开帐篷,大大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