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尔不知千载化龙者亦多乎?你能有天生福报可于百载内得此境地,岂可因一时小利而懵逼心神犯下大错,不弱我且收你为徒,二十年内必为你重新寻得化龙之机如何?”云中君劝道。
不过显然那水族困于水脉不知多久,难得得此机遇可困龙升天,其实云中君三言两语便可劝慰得过的,那水族自然不曾应允,反倒挣扎更加强烈起来,一时地气翻腾,也不知是天时还是那水族的妖法,原本圆月朗照的晴空竟片刻间浓云密布,不多时竟然下起瓢泼大雨来。
也不知是不是大雨的原因,那原本翻腾不休的水族竟沉寂了下来,一时间只觉大雨淅沥,仿佛原本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等了半个多小时,谢院长见院中彻底没了动静,也不做犹豫,立即径直往院中走去。
推开院门,只见云中君独自站在院落中间,瓢泼的大雨打湿了他的须发,就这么黏在他白色的唐装之上,看上去有几分狼狈,就好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老头一般。
“云前辈!”见云中君这幅模样,谢院长暗道这老前辈是否吃了大亏,不由上前开口叫到。
谁知不叫还好,一叫顿时坏了大事。
口中生气一漏,顿时扰了凝神镇压水族的云中君,只听一声震天巨响,恍惚间整个大地似乎都隆起一个巨大的鼓包,一道道刺眼的白光从鼓起的裂隙中流出,在眼前院落中凝成一道龙形的虚影。伴着天空中霹雳不休的惊雷,在这黑如幕布的夜色下刻画出一道威严深邃的剪影。
“孽畜尔敢!”
也不去管那空中的虚影,云中君手中黄光一闪,化作一只丈高大钟,带着无匹的威势狠狠的向鼓包镇压下去。
原本那水族就弱于云中君不知多少,只是一则念其修行不已,不忍伤之,二则其处于地脉灵枢,不可轻动,三则为寄托地气之中那水族并未凝聚形体,反倒不好下手。如今借着自己的一丝疏忽,以天时地气合击竟冲破了地壳,若破口再大怕是顷刻间地气狂泻,再加上贯通了地下的水脉,随即而来的便将是起滔天大祸。
云中君也瞬间收起原本慈悲的心思,祭起自己手中铿华钟,瞬间镇压在鼓包上,忽一下竟生生将地面压平了下去。
那空中的虚影似乎不甘心就这般被镇压,虽然只不过些许龙气接着雷霆之机凝成,却也有着不可小觑的法力,一声龙吟,顿时化作雷霆向云中君砸去。若这番砸实,以云中君的身板也得受伤,更遑论整个庭院。
说时迟,那时快,云中君一手压住铿华钟顶的蒲牢像,另一手却甩出一物,正是先前取出桌椅凳的乾坤袋,电光石火间,将那虚影收了进去。同时整个铿华钟也稳稳的压在了地上,将那水族迫回了水脉,同时也压回了喷涌的地脉之气。
谢院长口才极好,这一番情景虽然更多他并未凭肉眼见到,但却描述的生动异常,直让张旭听得目瞪口呆。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那水族到底化没化龙?现在还在你家院子底下吗?”张旭连珠炮一般问出一大堆问题。
“若还在我家院子底下,我这么多年哪儿睡得安稳,化没化龙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云老前辈讲那物感应了雷霆之气和哪年洪水的滔天水汽,已经具了龙形,当时虽然封住地气,但后面的洪水同样会给这家伙坡地而出的机会,是以云前辈一路隔着大地将它驱赶到了鳌山的之下,借了鳌山的地气才彻底将它镇住,算一算,如今也有二十年了!”谢院长端起自己的茶杯,轻咂了一口说道。
“擒龙封脉,真是惊天动地的力量,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达到这般高度!”张旭一脸神往的说道。
“那也说不准,云前辈既然将他的乾坤袋交给了你,想来必有深意,那等高人行事,虽说只和你匆匆一见,但其中缘法却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琢磨透的,你且要好好修炼,想来日后即使不如云前辈,亦会高于他人。”
“得嘞,您就别捧我了,这东西没到哪一步怎么想都可以,但毕竟修行不是想出来的,咱还是谦虚点儿好。原来您和云前辈以前也有过这般大的缘法,后来这么多年就愣是没再见过吗?”张旭说道。
“嘿,哪儿有那机会,据说是前辈他不便在江湖露面,将那水族镇压之后就云踪不知了,若不是见到你,我几乎以为他老人家依然登仙而去了!”谢院长道。
“哎,不过那龙也是可惜了,一辈子没招谁没惹谁的,到头来还不是给镇压了。”张旭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那倒也未必,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为了不至于祸害众生,平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总该有所回报,想一想,如今也恰好二十年了,虽然后来云前辈没有再开口立下什么约,但以前辈那不欲伤杀生灵的性子,必也会为之留下出世的机缘。别的先不提,倒是你,既然云前辈将那乾坤袋给了你,想来对你必有厚望,倒是你修的是哪门子的真,我怎么看起来是道不道,佛不佛的,那儿的师傅教出你这么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