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檀古色的厅堂里,八皇子赫连斏侃侃而谈,赵殊和沐晚谦动作很一至,都是捋须,含笑,频点头。淳于容陪坐一旁,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永远云淡风清。
沐月夕一一见过礼,在一旁坐下。听他们几个你来我往的扯着一堆之乎者也的书面语,客套话。听着听着,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想约会了,沐月夕很困难才忍不住没打呵欠。
好不容易这几个男人不扯客套话书面语了,他们又聊上了诗词歌赋。沐月夕这下就更老实了,缩了缩身子,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少,她不想惹火上身,不想再绞尽脑汁去剽窃某位古人的诗作。
沐月夕现男人们的话题越扯越远,已经离开始讨论的问题十万八千里了。抿嘴偷笑,跑题真是亘古不变,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会跑题。
咦,又换话题了,开始谈论宁州修河道的事了。这个话题沐月夕听不懂,无趣加无聊。
沐月夕不打算陪着他们浪费时间,寻个间隙,携了咏诗,偷偷就溜了出来。
出了小厅,沐月夕拐了个弯,往后院走去,抬头就看到沐月盈穿着一件绣着淡黄色茱萸花的月白色长裙,摇着绘有浅红色茱萸花的团扇,领着香蓉,步态轻盈地走了过来。
沐月夕愕然一怔,呆站在原处。淳于容的祸害指数真高得让人不敢想像。
沐月盈眼不斜视,带着淡淡茱萸香从沐月夕身边飘然而过,一拐,身影消失在沐月夕视线尽头。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沐月夕跟了上去。咏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陪着沐月夕往回走。
沐月夕没有进前厅,而是绕到后面,隔雕花木窗往内看。提着的心放下一半,沐月盈行事还算稳重,虽然目光一定锁定淳于容,但是还知道先给八皇子行礼,再去见过先生和父亲,不是冲进去就死缠着淳于容不放。
只是……
沐月夕皱紧眉尖,淳于容眸中飞快闪过的那一丝厌恶,不知道盈儿可曾留意?
厅内的热闹的气氛因沐月盈的到来骤然变冷,屋里陷于尴尬的寂静之中,直到沐夫人进来,说午膳已备好。沐晚谦才恢复常态,起身招呼众人去前厅用膳。
沐月夕领着咏诗从原路折回,绕到众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偏生杜徵眼尖看到了她,嘴角微扬,一抹坏笑挂到脸上,故意放慢脚步,落到众人后面,和她并肩而行。
沐月夕目不旁视,把他当路旁的花草树木。
杜徵脸皮厚,毫不在意地低声道:“夕儿妹妹,你一碗水可要端平,不可以太偏心的。”
沐月夕蹙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你在说什么?”
“赫连斏是你师兄,我也是,你送他生日礼物,不可以不送给我。你记住了,我六月九日生日,比他晚三天,别忘记送礼。”杜徵理直气壮地讨要礼物。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厚到这种程度的。沐月夕气得差点仰倒,本来以为八皇子要礼物已经要得够直接了,没想到杜徵比他更直接,更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