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了十之八九,“您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恭亲王在背后一手操纵的?”
镇国公点头道:“谁又能想到,他当时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毛头小子,居然能把我父亲这个纵横官场几十年的人逼到那个地步。”
“难道他那个时候便知道了玉璧的事情,所以用这样的手段?可也不对呀,如果是为了玉璧,便根本不需要牵扯上赵氏,直接向祖父要挟得到玉璧不就好了?”柒柒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镇国公沉声道:“那个时候连我都不知道玉璧的事儿,我想他大概也不清楚,否则他就直接向我的父亲逼要了。他之所以要把赵氏塞到镇国公府,是因为他也爱上了你们的母亲,他那样的人,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好过,所以他拿到了我父亲的短处,威逼着让赵氏进了镇国公府。”
柒柒顿时了然了,“大概后来他知道了玉璧的事情,想要再威胁祖父的时候,祖父已经离世,所以他干脆再次把赵氏这颗棋子利用起来,只要赵氏的孩子得到世子的位置,那么玉璧就很容易到他的手上了。”
镇国公赞许道:“公主殿下分析得很对。”
柒柒勾了勾唇,“至于父亲说的他爱上母亲,便是高看他了,我觉得他爱上的分明是外祖父手中的兵权和军中的人脉,如果当初他得逞,谁知道东齐如今是谁说了算。”
镇国公摇了摇头,“殿下还是不了解李大将军,更是不明白遖笙,在李家人的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对东齐这片土地的热爱,别说遖笙不可能嫁给恭亲王,即便嫁了,李大将军也不会和恭亲王站在一起。”
“父亲既然如此了解外祖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去看看他老人家,从前推脱云州路途遥远,您公事繁忙脱不开身,如今外祖父回京荣养一年了,也未见父亲去永安侯府拜会?”尹攸宁听到镇国公提起外祖父,推开门走了进来。
当着儿媳妇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质问,镇国公有些抹不下面子,他微微压了压声音,小声道:“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你那几个舅舅都对你母亲疼到骨子里,如何肯见我。”
尹攸宁嗤笑道:“害他们的宝贝女儿和妹妹红颜离世的人尚在人世间享受富贵荣华,您还指望人家把您当好女婿?”
镇国公无奈道:“老四,我知道你现在就想把赵氏给解决了,我又何尝不想?为父当初顾忌恭亲王的权势,怕连累了尹家一族的人,尤其是你,要是你出了事,让我怎么和你娘亲交待?如今既然你娶了公主,为父说句没骨气的话,咱们也算是有了和恭亲王抗衡的实力,别的暂且不论,你娘亲的事情必须弄个水落石出,所以,赵氏那里的账,为父会亲自找她算清楚,但不能因小失大,一切以不影响你们的大事为准则。”
尹攸宁懒得再和他说,对柒柒柔声道:“说了这半日,该累了吧,我已经让她们摆好了饭,咱们先用膳,用过后好好休息。”
柒柒看着眼巴巴望着尹攸宁的镇国公,嘴角微微抽搐道:“父亲还没尝过我们小厨房的菜呢,要是您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用吧。”
镇国公顾不上自家儿子的脸色,忙笑眯眯道:“这也算咱们一家三代人一起用饭,父亲很高兴。”
尹攸宁捏了柒柒的小手一把,三个人愉悦地朝饭厅走去。
饭后镇国公自行回了院子,尹攸宁则搀着柒柒在院里散步消食,柒柒见他情绪不是很好,知道是今日镇国公的一番话让他想起了娘亲,便乖巧地靠在他身上,用细细柔柔的声音问道:“宁哥哥,你能猜得出当年恭亲王是用什么威胁祖父的吗?”
尹攸宁自然知道她是想要让自己脑子动起来,不要沉溺于思念娘亲的悲伤中,便笑道:“那个卑鄙无耻的老东西,能用的无非就是构陷这样的招数,无非就是花样不同而已。”
柒柒故意惊呼道:“难道也是找了个什么高门闺秀,然后给祖父下个药,醉个酒,然后就乱……”
尹攸宁用手指在柒柒脑袋上轻轻敲了敲,“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如果是那样的小事,无非就是祖父被人说声不稳重、好色,虽然也不好听,最多府里多个贵妾,怎么可能拿捏得住一个国公爷?”说罢他笑了笑,知道自家小娘子是故意在和自己逗乐子,心里舒服了不少。
柒柒见他面色好看了许多,便耍赖道:“我走不动了,要你背着!”
尹攸宁嘴角抽了抽,低头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美眸,刮了刮她的俏鼻,“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是……好吧,你先把恭亲王如何构陷祖父分析一遍,要是我觉得合理,今日就一直背着你。”
柒柒高兴了,抱着尹攸宁的手臂笑道:“且听本奶奶道来!”
尹攸宁饶有兴致地把柒柒拉到一旁坐下,“小的洗耳恭听。”
“前朝一分为四后,整个中原渐渐没有了战争,各个国家都是百废待兴,东齐自然也是如此。当初随太祖爷打天下的功臣都被委以重任,咱们的曾祖父老镇国公亦是如此。”柒柒说得很认真。
尹攸宁点头笑道:“然后呢?”
“老镇国公不但在战场上是一员虎将,更为难得的是他还有一手查案的本事,因为他的父亲曾是前朝有名的仵作。东齐开国后,他被敕封为镇国公,并领了刑部尚书的头衔,后来渐渐刑部尚书一职都属于镇国公府,确切地说历任镇国公都兼任了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