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后笑眯眯招手道:“快过来。”
姚心萝走到罗太后身边坐下,罗太后用另一只手牵着她,对梁苡道:“这是我的小心头肉,你们昨儿见过了吧?”
“昨日和郡主一起行酒令玩得很开心。”梁苡笑道。
“玩得开心就好,你们都是乖孩子,要好好相处,不许闹脾气。”罗太后把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
姚心萝和梁苡相视笑了笑。
闲话了几句,丹姑带着宫女送上来肉羹。五人用罢,就出宫门,上软轿。梁苡还没正式嫁给萧浚,还没有品级,到是不好给她安排软轿。
姚心萝笑道:“梁姑娘,上来和我一起坐吧,天气寒冷,挤在一起暖和些。”
“谢谢郡主,那我却之不恭了。”梁苡屈了屈膝,行了谢礼,这才扶着婢女的手,上了软轿。
到了庆麒宫,四人跟着罗太后进去,因梁珏还没娶妻,梁苡不方便去寻他。姚心萝轻拽了下她的衣袖,“你随我坐吧。”
“谢谢郡主,谢谢郡主。”梁苡感激地道。
“我虚长你两岁,你若是愿意,可以叫我姐姐,不必称呼我郡主这么客套。”姚心萝笑道。
“姚姐姐。”梁苡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你可以多叫几声,等你嫁给七皇兄,我就得改口叫你七皇嫂了。”姚心萝打趣她道。
梁苡眸光流转,脸微红地道:“可是等不了多久,我又得改口叫你表嫂了。”
姚心萝一怔,撇嘴道:“还当你是个好的,原来也是个促狭的。”
“姚姐姐,我这叫礼尚往来。”梁苡俏皮地笑道。
两人说笑着到了梁国公府的桌案,姚心萝唤道:“母亲,这是梁姑娘。”
梁苡行礼道:“梁苡见过国公夫人,婶母万福金安。”
韩氏笑了起来,这是个聪慧的姑娘,不失礼,又表示了亲密关系,“好孩子,来,一起坐吧。”
姚心萝和梁苡一左一右的坐在韩氏的身旁,不远处注视这一切罗素约不屑地冷哼道:“她最会揣摸上意讨好卖乖了。”
“那也是她的本事。”郑氏盯着姚心萝也是两眼在冒火。
坐在显恪郡王妃身边的李子萶,眼中慌乱,双手绞在一起,她犯了一个错误,她怎么就忘记了几年前,跟姚心萝的那几句闲聊呢?那时候,她就知道传言有差,姚心萝并不好相与。是她失误了,她把只带利爪的小猫当成了小白兔,她说得话,怕是引起姚心萝的警觉了,现在该怎么办?
梁珏原本是想请座师袁太师夫人照顾一下梁苡,却见梁苡跟在姚心萝身边,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若不是章皇后那一旨莫明其妙的赐婚懿旨,说不定他求娶姚心萝的事,已经成功,姚心萝照顾起梁苡更加的名正言顺了。可现在,一切都成了空想。明明与她近在咫尺,却永远走不到她面前去。
年宴进行到一半,献艺开始,梁苡是第一个献艺的人,她要抚琴,抚正是《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遇知音,福王就是她要寻觅的知音人。
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子之心而与吾心同。这时萧浚站了起来,拿起了玉笛,缓缓地吹奏起来。
音悠扬婉转,轻灵透澈,与琴声配合的相得益彰,一曲结了,殿上众人还,沉浸于高山流水的意境中,久久回味。
梁苡脸红红地退下去,跟着上场的是林双镜,她给她的长姐一样,也擅琴,她抚得是《相思曲》。
林双镜和萧源的事,还没摆在明面上,用这么明确表明爱意的曲子合适吗?昨天在芙蓉间,她一直安静安静地坐在那儿,不多言不多语,玩酒令时,那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最重要的是,她几乎从来不出来玩耍,各府宴会她都没参加过。
以她这种温婉沉默的个性,她真能弹得出《相思曲》这种热情奔放的曲子吗?
姚心萝很怀疑。
果然前奏一起,懂乐之人,都轻摇了下头。
“她选错曲子了。”梁苡惋惜地道。
“若选《水云谣》或《深谷幽兰》,会比较好,”姚心萝轻声道。
“她应该知道自己适合抚什么曲子才对,怎么会选这呢?”梁苡蹙眉道。
学琴学了十来年,自己远比旁人更了解自己的琴艺,现在是在年宴上献艺,当会选最适合自己的曲子才对啊。
姚心萝若有所思,侧目去看太傅夫人,见她眼中带着笑意。孙女表现不好,她却还在笑。姚心萝眸光微转,心明如镜,这是林家有意而为之,看来林家并不愿意让林双镜做安王妃。
姚心萝下意识地看了眼萧源,见他神态平静地饮酒,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不知道圣上的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