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莫如画惊艳的人,确实是夏臻本人没错。比起岳行知,夏臻并不白、也毫无书生气,健壮的身材只要稍微释放点气压,就能镇住身边所有人。
不过无法否认的是,夏臻的五官很俊逸,配上坚毅的面容,尤为正气凛然,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寻常的乡村汉子。
莫如画并非故意,但是下意识的,她就忍不住拿夏臻和岳行知比了起来。至于结果,只看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就能看出一二了。
莲花村距离青山县,没有前世莫如妍认知中的那般远。小半天功夫后,花轿就在莲花村夏家大门外,落地了。
鞭炮声起,轿帘被掀开,一片哗然的喊声中,莫如妍被迎出了花轿。
原本,莫如妍还在心下合计路程远近问题。然而真正被牵下花轿,跨过夏家的门槛,她又忽然觉得,无需计较夏臻前世为何会晚了两日才赶来为她收尸的缘由。
也或许是夏臻直到两日后才知晓她身死此事,也或许是夏臻当时并不在莲花村。世上意外千万种,又哪里是件件都说得清、道得明的?
此般想着,莫如妍心下豁然开朗。眉眼间的清冷转瞬间化了开来,柔和了整张脸的线条。她本就是容貌出众的绝色女子,只此一小小变动,已然可以迷倒众生了。
“呀呀呀,终于迎回来了。真的是知县家的官小姐?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可不是?照我说啊,夏家大郎这是苦尽甘来,熬出头了。”
“呵!有什么好高兴的?两年前夏家不也去知县家求娶了?足足拖了两年才成亲,肯定内有蹊跷。”
“我还当莫知县官运亨通,就瞧不上夏家的门槛,打算悔婚了呢!”
“瞎说什么呢?官老爷的闲话也是咱们老百姓说得的?信不信抓你去问官?”
“我还是觉得不咋可信。该不会这新娘不是莫家大小姐,改换其他人了吧?”
从夏家门口走到堂屋,要穿过热热闹闹的农家院子。而莫如妍,就这样将周遭的闲言碎语听了得一清二楚。
说心里没半点触动,那是假的。不过比起莲花村众人的猜测和揣度,莫如妍更担心夏臻的看法。
旁人不过是不明就里的胡乱猜测,有的说中了,有的则是漫无边际的荒谬念头。可夏臻比谁都清楚,两年前,她是确实当面悔了婚,扬言决计不会嫁给他......
还真是自食恶果,自掌嘴巴!莫如妍面上浮现丝丝苦笑,眼底却是一片坚定。
就算被夏臻嫌弃、被夏臻厌弃,她也定要嫁给他。这是她前世亏欠他的,也是今生唯一可以弥补他的。她心甘情愿嫁给他,定当与他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生死不弃。
即便......即便他日夏臻负她,莫如妍身子一僵,停下了脚步。
红绸的两端,一边是视野开阔的夏臻,一边是盖着红盖头遮住视线的莫如妍。本就是夏臻牵引着莫如妍的方向,此刻莫如妍突然停住,最先察觉的人,便是抓着红绸另一头的夏臻。
坚毅的面容乍然间现出冷色,骇然的强大气势忽地从夏臻身上蔓延至四周,乃至前一刻还叽叽喳喳的乡里乡亲,顷刻间犹如被人生生掐住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不同于莫如妍是带着仇恨的冰冷,夏臻的威慑是凛凛正气,直让那些兀自侃侃而谈的长舌之人面面相觑,不由臊红了脸。
其他一些乡亲也朝着那些人投去了不赞同的眼神,更加让那些人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再怎么说,今日是大喜,哪有站在这里闲言碎语的?不该,真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