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一片赤红留天际,云枉然,心也枉然。
明月只着薄衣立于前殿,仰望着天空中的一片红霞,映衬着整座皇宫的金瓦,全然成血色。
萧童拿着狐裘匆匆走向朝恩殿,将其披在明月身上,却在望见明月那一脸冷漠之时,刚想讲出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
今日一劫,是否下错的赌注,她虽不知,毕竟没有到最后关头,可是小姐自从与皇上说了几句话之后竟如此沉默,是否,又出了什么岔子?要知道‘思暮宫’的那位面壁的主子可不是善类。
“萧童想说什么?”明月的声音幽幽传了,虽然极为虚弱,但却异常沉重,她抬脚上前,望着朝恩殿西侧的那珠寒梅,眸光含过一丝落寂,何时,梅花竟凋落得如此萧条,落尽了芳华,只剩下一树枯丫。
萧童低,却又忍不住顺着明月的眼神望去,而后,轻柔的道:“小姐,至此,贤妃娘娘也只是被太后关押在‘坤宁宫’中面壁,皇上到现在连一个字都提,这贴药,怕是无灵”
话音落,萧童惆怅的望着明月,但却见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素手把玩着腰间的凤佩,轻声叹息,“帝王本多情,更何况贤妃深得他心,试想,做为一个丈夫,如何能草率的断了结之恩,更何况,御昊轩又怎么会相信上官婉儿,这个聪慧绝顶的女人会做出这样笨拙的事情?”
或许在后宫大多数的嫔妃看来,此事的确是贤妃上官氏所为,但明眼的一看便知这只是一个假套,但套为何要放在上官婉儿身上,那绝对是因为她孤立无援。
一品夫人及正主四人,皇后尚且不论家世,即便是聪慧淡定的欧阳红玉就可保她稳坐后位,而暮雪虽无美貌,但暮慈却是受到了皇上的万宠千爱,惟有贤妃无论是家世还是人缘,都不敌其他四人。
萧童望着明月的志在必得,心头宽慰不少,但却依旧不明白明月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后宫及天下人尽知,贤妃贤德,深得圣心,将来恐为四妃之。
“小姐既然这么说,又为何能如此宽心?萧童依旧沉不住气,这是一招险棋,更何况她与暮雪原本就是别人棋盘上的籽,如今反而成了下棋人,这么冒险的走法,让她如何安心?
明月摇摇,伸出素手轻抚了抚垂落胸前的长,轻笑道:“这招的确险,但是后面的事却不用我们插手,皇后自然会办理得妥当”,说着,她轻扯唇角,又道:“我道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欧阳红玉能使出什么高招助皇后一臂之力”
要除去贤妃可能一如反掌,但想过御昊轩那一关,必然要花不少心思,明日朝堂之上,欧阳丞相必然会对此时落井下石,朝廷的压力与后宫的流言珠联壁合,就算是御昊轩对上官婉儿再怎么上心,也必须得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