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伤痕的苏可儿回到了萧王府,回到自已房间便把门关上,拒绝外界一切人与事,苏可儿倒是没有倒在被子里哭天抹泪,她只是感觉膝盖无力,让她想要找一个地方坐一下,冷静一下,仔细的回想一下,是不是自已错过了什么,是不是莫夜漓隐瞒了什么,还是他真得这么绝情?
齐秀媛就像一道无形的坎横亘在苏可儿的心脏,齐秀媛不是不好,她也很优秀,很好,那一天,在雪地之中,她也看到了他们是多么的相配,就像壁人一对,让人忌妒。
苏可儿咬了咬下唇,突然又觉得自已刚刚太过冲动了,不应该这样就跑出来,她至少想要听他一个解释,至少他要告诉自已,他不爱自已的理由,苏可儿不相信,不相信这半年来两个人之间没有过爱情,不,她深深的感受到他的爱意,那是多么美好的滋味,她不相信他一直都不曾爱过自已。
想到这里,苏可儿打开了门,冲上了走廊,她要去找他问清楚,至少,要让苏可儿知道,莫夜漓曾经是爱过自已的,就在这时,一道高挺的身影自拐弯处逼迫而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沉声道,“你去哪里?”
“我要去莫府。”苏可儿表情坚决道。
“他把你伤得这么重,你还见他干什么?你难道想再被他伤一次?”黑眉皱紧,萧殇扯唇低问,恼怒酝酿在眼中。
“就算他把我杀了,我都好过一点。”苏可儿凄惨一笑,掩饰不住眸底的伤痛。
“不,我不准你再去。”霸道的声音辟脸盖下,拉住她手臂的力道紧了几分。
苏可儿吃痛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道,“我去不去与你无关,你放开我……”
萧殇沉下了眸,俊脸阴沉一片,拉住她的力道收紧,暗哑的朝她低吼出声,“不,与我有关……”
苏可儿惊愕的抬起眸,他的话让她不知所然,心底暗嘲,自已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看到他眼中涌动的怒意,苏可儿恶狠狠的甩开他,退到了一边,激动的大声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管我。”说完,苏可儿转身继续往前跑。
“他跟本不爱你。”身后一句坠地有声的话跟随传来。
走廊里的回音将这句话一遍一遍传送到苏可儿的心中,苏可儿猛地止住脚步,回头狠狠的瞪着那个说话的男人,声音有些无力道,“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想问清楚。”
“你问清楚又有什么用?难道要再听他告诉你一声,他不爱你?”残忍的话在身后,带着冷嘲,却重重的击在苏可儿的心头,苏可儿脑中浮现莫夜漓绝情的面容,突然觉得身体一下子冷了很多。
望着那不稳的身形,萧殇突然意识到自已说话的残酷,在这种时候,他落井下石是不对,但是,这也是因为他太想得到她的原故,在爱的名义上,用任何方式手段得到的爱情,一切都偏激的,得到了是爱情,没有得到便是憎恨。
“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你就在萧王府好好住下去,等你忘记这段感情为止。”一句无比温柔的话响在身后,让苏可儿恍然错觉到某个人回到了身边,然后,等她抬头,现站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男人,苏可儿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走向了房间的方向。
苏可儿一直在房间里呆坐着,大年初一,出门,不吉,她想到了小环的提醒。
曾经的一幕幕美丽的画面钻入脑海,挥之不去,苏可儿整个人就像沉浸在过去的往事里,快乐的,痛苦的,也想到了曾经齐秀媛嫁入萧王府前几天,苏可儿在窗户底下偷听到的对话,那是苏可儿认为莫夜漓与齐秀媛的爱情。
在苏可儿与莫夜漓分手的第三天,朝延接到消息,南方大批敌寇趁机作乱,侵犯边僵,抢夺财务,那一天,莫夜漓结束假期,恢复将军身份,带兵抗敌,远走南方。
每个人都认为,也许离开那个伤地之地,就能忘记内心的痛苦,孰不知,那只是一个人骗自已的行为,只是将痛苦暂时忘却,可是,不经意触及那抹痛,却能要了一个人的命,是让人窒息的痛。
今日,冬天的冷嘲退了一些,冷风里吹来了春天的气息,一身翠绿的衣赏,苏可儿漫步在萧王府的花园之中,看着那脆青的嫩芽呆,有时候,有坐就是半天,而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有道人影一站也是半天,仿佛眼前是一副美景,让他忘不腻。
多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苏可儿抬起了眸,只要她想,她现在就可以去莫府见他,只要她想,她至少还能与朋友的身份去问候他吧!苏可儿心想,他会不会也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自已呢?春天就要来了,代表着新的希望,新的祝愿,也给人新的生机。
这些天,苏可儿有些奇怪的是,自已虽然心很痛,却总是能在黑夜的时候睡得很香沉,每次躺下,苏可儿都来不及回忆以往的心事,就沉睡到第二天早上,苏可儿有些讨厌自已贪睡了,现实中不能与他相见,难道她连想都不可以吗?
直到今天一早,苏可儿猛然觉悟,这应该是和小环每夜临睡前替自已点的那香烛有关系,看来,还是让她不要点了。
有时候,一天对于一个人来说很漫长,可有时候,对于一个人来说却很短,那都是因为每个人的心事不同,就会有不同的认知。
对于苏可儿来说,一天的时间很短,因为她的心思很多的时候不在状态,有时候,一坐就到了下午,很多时候,苏可儿会与小环聊聊天,也在心中计划着去旅行,更多的是想他。
今晚,天空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显得空旷而清明,硕大的圆月挂在天边,照耀着大地一片淡银,苏可儿刚刚躺在床上,就见小环拿起平日里点的香腊开始燃起,苏可儿出声道,“小环,今晚不要点这个了,我头痛。”
“好的。”小环放下了香腊,转身出去了。
果然没有沉香的作用,苏可儿的脑袋一片清醒,没有丝毫阻滞,苏可儿睁大着眼,望着床前的轻纱呆,苏可儿虽然还沉浸在莫夜漓所带来的伤害之中不可自拔,但至少经过这些天的思索,苏可儿搬出了很多的哲理来安慰自已,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这个人的全部,曾经拥有就已经很快乐了,爱一个人,只是希望他幸福,如果他真得选择了他的爱情,那么她只能放手,只能笑着祝福,即使流泪,也要偷偷的躲在被窝里,时间是茶,消磨的越久,茶香味越淡,或许时间能缓解伤痛。
每当触及这些字眼,苏可儿就抑制不住想要流泪,所以,在这种深夜,她也不去控制自已的情绪,任由眼角的泪溢下注入丝,渗入枕下,多流一点,可以润眼呢!苏可儿在心底自我安抚着。
就在这时,窗外的动静引起了苏可儿的注意,那是一个脚步声,很轻却很沉稳,苏可儿眨了眨眸,心底暗想,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走廊上逗留不走?难道是贼?苏可儿想完,整个人一僵,却在这时,苏可儿感觉门被推开了,苏可儿吓得心底惊叫一声,脑子里快速的想,如果是贼的话,就让他快点拿了值钱的东西走吧!千万别伤害自已,所以,她闭上眼,装成睡熟的样子,这样,就不会让贼认为自已身形爆露而要杀人灭口了。
苏可儿听到轻声关门的声音,接着,她感觉那道脚步是走向自已的,她心底恐惧的同时,目光睁开了一下,借着窗外隐隐的光线,苏可儿能确定站在自已床纱面前的是一个男人,因为他很高,可是,让苏可儿疑惑不解的是,他为什么只是站在床边?只是望着床上的自已?难道他在想什么?却在这时,一束月光打在了床前男人的面容上,那刀削一般的轮廓俊雅迷人,苏可儿全身细胞跟着一张,来人竟然是萧殇,苏可儿来不及惊恐,就在心底猜测起来,这么晚了,他来自已房间里干什么?难道他想做坏事?
就在这时,苏可儿看到他掀开了轻纱帐走进来,苏可儿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至少她想知道,他来她的房间里是干什么。
由于苏可儿刚才翻来覆去,所以将被子掀开了一些,露出了手臂,就在这时,苏可儿感觉一双大掌握住了自已冰冷的手,苏可儿心口猛地一突,暗叫,他开始要侵犯自已了,然而,苏可儿的想法刚起,正准备睁眼训斥时,却现,他轻轻了握了握自已的手,却是将自已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胸前一暖,苏可儿不敢置信的竟然是他在为她掖好被角,苏可儿惊诧的同时,更是佯装睡熟,不敢乱动,萧殇这个动作让她放松了戒心,至少让苏可儿认知他来到她的房里并非是想要侵犯自已,那么,他来是干什么呢?
萧殇一如既往的在黑夜的掩映下来到苏可儿的房间,不为别的,只是想要借着夜的沉静看看她,今晚,他也控制不住自已想要看她的冲动,因为听小环说,她最近情绪不稳,一直躲在房间里哭,为什么她就这么喜欢哭呢?难道还是因为那个人吗?
望着沉静的睡颜,萧殇任由自已伸手碰触她的脸,勾勒她精致娇美的五官,可是,触及的是柔嫩的肌肤,同时,还有冰冷的泪痕,他的心猛地一震,有些痛苦的低喃,“为什么总是哭?难道他就这么值得你在意吗?为何本王百般对你好,你却视而不见?到底要如何?你才能明白本王的心?”
“若是倾出本王所有,能换来你的开心,你的无忧无虑,只需要你说一声,本王便是倾尽天下,也将替你做到。”
就在这时,窗户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接着,管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在夜晚之中,虽然很低,却能听得明白,“王爷,朝相有事求见。”
“这就来。”低沉的回应,萧殇垂眸望了一眼睡熟的女子,轻轻的在她的额际印下一吻,转身步出了门外。
萧殇的离去,留给苏可儿的却是震惊与慌乱,刚才萧殇的话一句不落的听在了苏可儿的耳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萧殇这是在对自已表白吗?难道是做梦了?苏可儿再也无法入睡,她坐起身,感觉心底乱七八糟,无法平静,刚才萧殇的那些话就像一块巨石砸在她的心湖,懵懂之中,苏可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一个月来,小环总是时不时的拿一些奇珍异宝来自已面前,问自已喜不喜欢,那个时候,苏可儿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欣赏玉石?所以,好几次她根本连盒子都未打开就让小环拿出去了,难道这些都是萧殇送来的?苏可儿瞬那之间,就仿佛被人狠狠的击了一掌,呆若木鸡了。
这些日子,一直因为莫夜漓的事情,苏可儿灵魂就像被抽离了一般,她早已忘记这个曾经危险的男人就在身边,她更粗心的没有去现他的改变,就算他对自已好了一点,苏可儿也觉和理所当然,因为他欠了自已,就算查觉到他站在远处望着自已,苏可儿也认为他是在赏风景,与自已无关,苏可儿倏地想起上次自已想要去见莫夜漓的时候,他拉住自已,她当时很生气的叫了一声,与你无关,她记得他当时语气压抑的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不,与我有关……”难道他的话意是?他喜欢自已?他不喜欢自已再去见莫夜漓?
轰然一声,苏可儿只感天眩地转,怎么会?萧殇他怎么会喜欢自已?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可儿的内心早已翻天覆地,今晚,注定是无眠了。
而在书房,一场紧张的密谈才刚刚开始,新上任的一朝之相今晚来找萧殇,事情不简单,可谓是国之大事,因为当今皇帝想在今年开春之际,让位太子,太子登基,怎么会不是大事呢?“萧王爷,这么晚打扰你休息,实属不该,只是,有些事情,我看我们还是参商一番。”刚上任的宰相面有忧色。
“哦!你说。”萧殇一派从容优雅,俊脸沉稳不惊。
“太子登基之事已经定在了三月初二,离现在也没半个月了,自从郑府事出之后,太子就执政上朝,必竟年轻,处理事情有些手忙脚乱,我们这些老臣自力当辅左,只是,有件事情,老臣想要提醒王爷。”
“宰相有话自说,不必拘束。”萧殇摆了摆衣袖,收敛了一些情绪。
权贵的力量果然惊人,就像现在,明明是一个六旬老人还要对一个年轻的男子敛眉慎言,当真有些滑稽。
“众人都知王爷威严震天,在朝中地位超然,位极人臣,自从郑相势力挖解,萧王在朝中更是一呼百应,权倾一时,只是,这次太子登位,要的便是威慑群臣,若是王者无威,岂不是天下大乱。”年老的朝相一边说,一边慎之又慎的捡言挑语,端视着萧殇的表情。
“朝相的意思,本王明白,只是本王该如何做呢?”萧殇眼中有笑,也有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