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连累了几个妈妈!
唐宓很是过意不去,嗫嚅着:“几位妈妈,你们、你们受苦了。”
几个婆子已经将剩下的白鹅都赶到了一边,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听到唐宓这么说,赶忙谦卑的说:“婢子们没能照看好小三娘,让小三娘受了惊,婢子们该死!”
唐宓更加不好意思了,忙摇了摇小胖手,“不、不怪你们,是、是我——”太任性了!
李寿不等唐宓说完,便打断道:“怎么回事?堂堂将军府,怎的忽然变成农舍了?竟让这些扁毛畜生四处乱跑?成何体统?”
李寿刚满十三岁,年纪不大,气势却很足。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侍卫,听到李寿的话,几个纵身,便将四五只白鹅全都抓了起来。
杨姨娘吓得腿脚软,一句话都不敢说。
楚姨娘不知道李寿的身份,无知者无畏,挺着微凸的肚皮站出来,“好叫这位小郎君知道,这些白鹅是奴娘家送来专门给奴补身子的,几位小娘子看着稀罕,便放到园子里玩耍——”
李寿根本不看她,扭头去看赵氏的几个婆子。
其中领头的那个接收到李寿的目光,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楚姨娘一记耳光:“贱婢,十八郎何等尊贵,岂容你放肆?”
楚姨娘自打进了王家,便十分受宠。怀了身孕后,更是被万氏和王鼐捧上了天,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捂着脸,楚姨娘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婆子:“你、你竟敢打我,好个刁奴,咱们去老夫人跟前说个明白!”
那婆子撇了撇嘴,“在十八郎面前无礼,这官司就是打到圣人跟前,也是阿楚你的错!”
说罢,那婆子看都不看楚姨娘一眼,走到李寿跟前,行礼道:“十八郎,您是来探望夫人的吧,请随婢子来。”
李寿抱着唐宓,点了点头,“还请妈妈头前带路。”
那婆子口称“不敢”,直起身子便引着李寿一行人往寸心堂走去。
阿陈想了想,叫过阿周,低语了几句。
阿周点头,然后快速的往朝晖院跑去。
阿陈和阿苏则跟在李寿身后,半步不敢远离。
“你、你们——”
被人当众打耳光是一种羞辱,然而被彻底无视,则是更大的羞辱。楚姨娘涨红了脸,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王令佩望着李寿抱着唐宓离开,双手用力拧着帕子,眼中的嫉恨遮都遮不住,“为什么你们的眼里都只有唐宓?一个圆滚滚、傻乎乎的臭丫头?!”
杨姨娘知道李寿的身份,担心这件事会闹大,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
她凑到楚姨娘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楚姨娘先是一愣,旋即点头,“好,我听阿姊的,这就去找姑母给我做主。”不就是告状嘛,她会!
王令佩也反应过来,提醒杨姨娘,“阿婆,楚阿婆受了惊、动了胎气,需要静养,不如咱们去福寿堂吧。”
告刁状也要讲究技巧不是?
杨姨娘眼睛一亮,“对对对,阿楚啊,你、你就不要去了,还是养胎要紧!”
一边说着,杨姨娘还一边冲着楚姨娘眨眼间。
楚姨娘不笨,顿时明白过来,双手捧着肚子,“哎哟,我、我肚子疼~~”
……
“喂,‘二九’兄,你是不是该把我放下来了?”
唐宓伸手指戳了戳李寿的胸脯,呃,好硬!
“二九?这又是什么说法?”李寿已经猜到了“二九”的来历,却故意逗着唐宓玩儿。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个胖嘟嘟的笨丫有意思——年纪不大,心眼儿却不少,还动不动就冒出一些新名词儿。
“笨!这你都不懂?”唐宓鄙夷的冲着李寿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排行十八嘛,二九一十八,算数你都不会?”
唐宓白嫩细腻的小圆脸上写满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好笨哦!
李寿嘴角微弯,“猫儿连九九歌都会背了,果然不负‘神童’之名。只是,我的唐小神童,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恩人’二字怎么读吧?”
“恩人?”唐宓小嘴张成个菱形,“什么恩人?”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