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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人贩子

假扮成书生模样的水匪挥舞着大刀将舱内乘客分为两拨,一拨是萧宝儿他们这种看起来很无害的普通乘客,一拨是那四个短打扮不像普通百姓的男子。

姚溪桐示意萧宝儿学其他人一样躲在角落避难,萧宝儿有些不情愿,那四个水匪在她眼中根本不入流。

察觉到她又要多管闲事,姚溪桐拽住她的衣袖,低声说:“船家和他们是一伙的,你有本事游到江岸?”

闻言,萧宝儿恢复了理智。那么冷的天儿,她可不想下水。

“对不起,让一让,我这儿有女眷,能不能让我们躲在里面?”姚溪桐一边说,一边将最后上船的两个书生挤到角落前方。

萧宝儿觉得他实在无耻,轻声说:“别挤了,我喜欢在前排看戏。”

四个人鹌鹑般躲在角落,其中一个书生大着胆子问:“姚兄,我们可是遭遇了水匪?”

“恩。”

“你觉得他们是求财还是……”

萧宝儿打断这人道:“别说话,我正看戏呢!”

姚溪桐配合地说,“先看看,水匪求什么很快就会见分晓。”

船舱内,四个短打扮的汉子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从面上那倨傲的神态来看,这四人和萧宝儿一样,根本看不起打劫的水匪。

其中一个水匪说,“兄弟,我知道你们也是道上混的,可惜水路不同陆路,你们既没拜龙王,也没拜码头,显见没将我们几个放在眼里……今儿对不起,舱底的货我们要定了。”

四个对四个,短打扮汉子一点儿也不憷。沉声道:“要打就打,少废话,爷爷们正想找几个不怕死的祭刀,等收拾了你们,爷爷再去找船家算账。”

“兄弟,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敢在春江水面说大话的只有王八。你们先别急,春江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水鬼,你们几个很快就可以下去了。”

“大哥,别跟他们废话,我们上!”

其中一短打扮汉子叫嚣着从座位上跃起,没成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你……你们好卑鄙,竟然在食物里下药!”

四个水匪“哈哈”大笑,“船上的鱼头泡饼可不是人人都能吃的,我们兄弟没事儿,你们就不一样了!”

萧宝儿见双方不用动手就分出输赢,忍不住问:“鱼头泡饼好吃吗?”

姚溪桐瞪了她一眼,“别说话,好好看戏。”说完又觉态度不好,补充道:“鱼很新鲜,饼也不错。”

四名水匪麻利的掏出绳子打算绑人,角落里始终昏睡的老者突然醒了,他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捂着胸口艰难的说:“老夫没有喝鱼汤,也不知有没有资格替我的几个属下说说话。”

只见气死风灯一闪,原本还在角落的老者已经闪身到了水匪面前,随手那么一戳,四个水匪瞬间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见到老者出手,萧宝儿有些紧张地挪到姚溪桐身前,“武功比我好,一会儿出事你先走。”

姚溪桐毫不领情的从萧宝儿身后探出头来,“急什么,别挡着我看戏,这才刚开始。”

萧宝儿一脸惊讶的看着舱内,想象不出眼前这局面还会有什么变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色的身影很快就和老者缠斗到了一起。

看到一直坐旁边闭目养神的女尼居然会武艺,她震惊的张大了嘴,“江湖险恶啊,女尼的武功居然比我高。”

姚溪桐暗笑不语,就她那三流水平,武功比她高的大有人在。他道:“说了让你好好看戏,没诓你吧,这戏是不是很精彩?”

两人聊得正开心,先前问话的书生忍不住道:“姚兄,瞅你佩剑出门,此刻又如此镇定,我与马俊的性命就靠你了。”

萧宝儿仔细看了这人一眼,五官俊朗,眼神诚挚,观之可亲,问:“你谁呀?”

“在下朱志高,身旁是好友马俊。”

仅从眉眼来看,马俊要比朱志高清俊。萧宝儿却不喜欢此人,她能从马俊眼底看到对异族的厌恶和排斥,她说:“我们和你们不熟,为什么要救你们?”

朱志高尴尬地别开眼,把期盼的眼神投向姚溪桐,后者道:“鱼汤里放了软筋散,为兄纵有百般武艺也使不出来,更何况我根本不会武艺。”

“这……”

朱志高不信,又不便当面反驳。哪有人不会武艺还敢在一群江湖人面前高谈阔论?

马俊比较直接,“姚兄,你可是看不上我与志高的身份?”

“这怎么会!我只是觉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伙人只是求财,我们给钱便是。”

朱志高松了口气,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道:“姚兄所言甚是,都怪我们历练太少,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到了。”

四人的窃窃私语并未影响舱内打斗,老者与女尼功夫相当,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姚溪桐仔细倾听着船内动静,貌似不经意的问了句,“如果说船家和水匪是一伙的,船家在干嘛?”

缠斗中的女尼被这话分了心神,才意识到她与老者的打斗声盖住了舱底窸窸窣窣的搬运声,要找的货物早已被船家从舱底拖上了扁舟。

“不好,水匪要逃……”她惊呼着抛出念珠,圆润的珠子瞬间成了暗器射向老者,她则乳燕投林般飘逸的从老者身侧飞至了舱外的甲板。

老者功夫不弱,几十颗念珠被他尽数抄在手里,只听他道:“千手观音,威震镖局的货物你也敢抢……”

两人一先一后的窜出船舱,原本热闹的舱内安静无比。萧宝儿起身想要松松腿,“戏还没完,起来干嘛?”姚溪桐伸手把她按回原位,示意她继续缩在角落装鹌鹑。

萧宝儿不情愿的蹲回原地,美目往舱内一扫。

除了那些个横七竖八躺着的镖师和水匪,抱婴儿的妇人也还在,且一直坐在原位,舱内所有打斗似乎都与她无关,难不成她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妇人幽幽一声长叹,“奴家难得出次远门,竟遇上了这等慌乱的世道,真是年关难过!”她说着就站了起来,慈母般摇晃着孩子在舱内慢慢走动。

萧宝儿仔细看了一会儿,从妇人藏在裙底的双脚看出了几分蹊跷。她侧对姚溪桐说,“这个妇人不简单,她正在帮几个水匪解穴。”

老者出手极有分寸,只是将四个水匪点穴定住,并未伤及性命。被解开穴道的水匪可不领情,他们拿刀挑断四个镖师的手筋,粽子般将几人扔入深不见底的江心。

打斗变成了杀戮,殷红的血液像小蛇一样在舱内蜿蜒流转。

萧宝儿与姚溪桐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朱志高还好,不过是面色又白了几分。

马俊早已瘫软在地,嘴里不停说道:“这……这……手筋断了,还……还……被扔在江中,他们这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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