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姐硬把船夫撵走了,说是你答应她去画舫。”
宣泽又叹了口气,准备好的船只没了,他还有其他选择吗?担心萧宝儿不高兴,他轻声说,“宝宝……”
萧宝儿抓住他的手,轻声说,“只要你在,去哪儿都行。”
两人刚下马车,宣錦大声问:“这就是你藏在行宫里的姑娘?”
萧宝儿没有与宣泽并肩,往后一步站在宣泽的阴影中,低眉垂,瞧着确实像宣泽一时兴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美人。
宣泽并未回答宣錦的质疑,他伸手拉住萧宝儿,想将其拉到身侧。
萧宝儿悄声说,“公子,这不合规矩。”
宣泽乐了,把头往后一侧,凑着萧宝儿的耳边道:“你这是装上瘾了吧!”
萧宝儿笑而不语,跟着姚溪桐那厮出去几个月,她对假扮侍女颇有心得。
宣錦又道:“二哥,还以为那个北辽公主会让你一辈子不近女色,我瞧着也没有啊!”
宣泽瞪了一眼宣錦,后者无谓的说,“你和大哥都无视我,就连宣塘也如此,别以为我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替你们可惜,宋地那么多女子不要,一个二个全部跑去找异族,犯得着吗?”
“宣錦……”宣泽总算开口了,语调中饱含不怒而威的气势。
宣錦掏出扇子给自己头顶一下,“那么美的景色还封不住嘴,我真是该打!”
萧宝儿忍不住笑了,觉得宣錦要比那些个假模假样的贵女直爽得多。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二哥眼光不错,这姑娘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宣錦说着就跳入岸边早已备好的小舟,一行即将乘小舟前去画舫。
宣泽也上了小舟,作势要拉萧宝儿。本以为她会拒绝,如同宣錦那样直接跳入小舟,怎料她紧紧抓住宣泽的手,一脸害怕的低语,“我好怕水,画舫会不会沉?”
香江生的事情早已过去,萧宝儿无碍,却对江水有着莫名地抗拒。
宣泽知道香江生的一切,他跳回岸边,直接把萧宝儿抱上小舟。
宣錦忍不住皱眉,宠女人可以,这也太宠了些,一点儿不像宣泽平素表现那样。男人都薄情,还以为他非北辽公主不娶,这才几日就换了新欢。
大夏皇宫有艘画舫,精巧有余,大气不足,谁让宫里湖泊就那么大。
眼前的画舫不同,整艘船弧线优美,船身贴满浮雕祥云,精雕细琢的船头与高高翘起的船尾遥相呼应。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建在画舫最高那层,若是不看船身,还以为到了建在某座名山上的亭子。
楼下客房厅堂应有尽有,船头还设了舞台。丝竹瑶琴,茶桌香几分列两侧,就等戏班一到,焚香弄茶,弹琴跳舞,好不热闹。
萧宝儿随宣泽到了第三层,既然是赏山花,自然要登高。
宽敞的四角亭的里坐着七八人,为那个自然是宣桦。听到宣錦的声音,他面露微笑,见到其身后的宣泽,微笑凝结在眼眶。
这两兄弟的关系明显比高家那两兄弟还差,高涵,高勉好歹还会打个招呼,这两人瞧见就当没瞧见。
萧宝儿见过宣桦一次,当心被其认出,巴不得把自己全部藏在宣泽的阴影之中。
宣泽知道她想什么,忽然用指尖挠了挠她的掌心,以此示意她不用紧张。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两人的小动作,所有人都知道青山君有了新欢,却不曾把新欢与萧宝儿联系到一起。谁能想到那个敢在皇宫纵马,并用鞭子抽打侍卫的刁蛮公主会如此这般恭顺的跟着男人身后!
听到宣泽称呼一个宾客为武公子,萧宝儿可好奇了,暗自猜测此人是武家哪位公子,该不会是武果或者武秀吧?
她与武俊有着师徒名分,对武家人自然要上心一点。记得朱秀娟一案,武秀帮了武俊,武果却害了他。
寒暄过后,宣泽落座,她立在一旁,自然的抬起酒壶为其斟酒。动作熟练,仪态大方,怎么看都像培训过的侍女。
宣泽见不得她如此卑微,强行将她搂坐在身侧,“差不多就行了,你可不是做这些事的女子。”
“那是原来,我可以改呀!”
“宝宝,我喜欢真实的你,实在没必要为我改变自己。”
“这是为了我们,不仅仅是你。”
宣泽宠溺的帮萧宝儿整理着垂在耳边的散,低声说,“要不我们离开吧,找艘小船晃晃悠悠的漂在水面,你说可好?”
萧宝儿抿着嘴想了一会儿,“能带上包烧鱼吗!”
宣泽大笑,半年未见,萧宝儿对吃食愈执着了。众人正好奇两人为何笑,只听船外也传出笑声,某个女子正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
宣錦不自觉的皱起眉,问:“大哥,你难道把完颜昭也带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她要来,我搞那么大阵仗干嘛?野渡赏花,但凡宋人都知晓,最妙的便是一叶轻舟,几壶好酒,三五好友。画舫可不是拿来赏花的……”
话音未落,武家那人接口道:“画舫也可以赏花,好比二公子赏的解语花。”
“武果,这姑娘可是二哥心尖上的人,你说话小心点!”
武果拱手朝宣泽作揖,“二公子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肯定不会与我这等武夫计较。”
萧宝儿总算知晓了这人的身份,武家武果——用计杀害朱志娟的凶手。她问:“宣錦为何要帮武果说话?”
宣泽低语道:“宣桦为了拉拢武家,打算让宣錦嫁给武果。”
诸侯之女嫁给商户,这种事也就宋地会生。婚姻大事本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宣錦的婚事怎可能是宣桦说了算,看来宋主还是站在宣桦这边。
萧宝儿轻声说,“驿站的事儿你知道,武果不是什么好人,真是糟蹋宣錦。”
“傻宝宝,武果所作所为全部为了家族,从这个立场看,他算不得坏人。宣錦性子不定,高嫁容易惹祸,嫁去武家反倒随了她恣意的性子,我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