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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宋主

褐男子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她听不太懂,但可以肯定褐男子来自东洋而非南洋。

难不成宋主派出去的商船把附近海域都绕了一遍?还是宋主说谎,明明去了东洋却说南洋。

萧宝儿压下疑问,问起武果的事儿,想知道府中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同她猜测的一模一样,武果没事人般来找宣錦,矢口否认那夜出现的黑衣人是武家人。

宣錦明知会是这种结果依旧被气得半死。她揪住话头不放,一直追问武家人收到消息为何不出现,那夜的黑衣人到底由谁派出。

武果早有准备,不但将一切事情推得干干净净,还反诬那夜出现的黑衣人是朱家人。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有几分奸商的感觉。

事已至此,纠缠下去没什么意义,宣錦开始为那夜差点儿丧命一事儿找武果寻求补偿。

她不准武果娶妾。

武果答应了,却说家中早有一个通房,是奶娘的女儿,陪他一起长大,以后会伺候宣錦。

这答案实在是欺辱人,宣錦一听就傻眼了,暗叹还没嫁人就要受委屈,等嫁过去不知还有多少委屈。她让武果把通房送走,否则不嫁。

武果不答应,说那个通房既然跟了他,就是他的女人……大不了婚后不碰,但做不到将人送走。

两人为这个问题大吵大闹,宣錦一时气急打了武果。后者不敢还手,脸上却留了一道疤,血淋淋的样子吓到了随他一起来的小厮。

眼见宣錦还在火,小厮偷偷去找宣桦,不小心惊动了宋主。

两人婚事已定,宋主自然不会偏袒宣錦,罚她待在府中备嫁,近期哪儿都不能去。

“潇潇,我真的不想嫁人,更无法想象嫁给武果之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儿。”

萧宝儿好奇地问:“我可以让宣哥哥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宣錦摇摇头,“不嫁给武家,大抵也会是朱家,白家,或者秦家。商人重利,不会苛待我,但也不会如世家公子那样讲究规矩,会在大婚之前将府中乱七八糟的女子处理干净,不让新妇看了糟心。”

听她这么一说,萧宝儿有些好奇的问:“为什么非要在宋地择婿,非要选择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中一家?你就没有想过嫁去大都?”

宣錦垂下头,沮丧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可父亲从未考虑过将我嫁到大都,更未考虑过除了那四个商贾之外的选择。”

萧宝儿对隐形人一样存在的宋主产生了莫大的好奇?不让宣錦嫁去大都,不让宣錦嫁给官宦或世家子弟,难不成他知道乱世将至?

没理由啊,他若知道这个,必然知晓宣泽与黑白阁的关系,就应该明白宣桦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回到行宫,守夜不睡的侍女面无表情的伺候她洗漱更衣,这模样让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大夏皇宫。作为皇宫里最令人讨厌的主子,伺候她比被罚去洗衣扫地还要糟糕,以至于伺候她的宫女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干活。

夜已深,万籁寂静,萧宝儿却没有睡意,总感觉宣泽已经回来了,就在身边。她赤脚冲出房间,朝着宋主府方向跑去,刚出门没多远就看到了匆匆朝这边赶来的宣泽。

熠熠闪烁的星光仿佛撒在天幕上的宝石,在这样美丽的光辉之下,萧宝儿痴痴地看着宣泽,开口道:“宣哥哥,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

宣泽下午就到了,先去了佛堂,最后才是萧宝儿。

那日听过犀兕香的梦境,他去找了梅石任,想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此神物。两人见面之后,神差鬼使地,他没提犀兕香,反而问起萧宝儿为何会无嗣。

梅石任以为白颂梅跟他说过此事,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他让喜鹊下药的初衷。萧宝儿还有用,如果有了姚溪桐的孩子会对他们的计划有所影响。

宣泽无数次对梅石任说过萧宝儿对他的重要性。可听梅石任说话的语气,以及瞒着他行事的态度,感觉任何人在其眼中都是棋子。

这种认知让他很受伤,下意识的不想说起犀兕香梦境之中,有关他和萧卉婷之间的种种纠葛。

那日,他没有问梅石任绝嗣药是否有解药,生怕这会成为梅石任拿捏他的又一个把柄。怀着一种知道未来,却不愿意相信的心情,他策马去了大都。

陈地的事情远不像他和萧宝儿讲述的那么简单。

高文侑和高勉肯定中了别人的圈套,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得利者为何会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乌族蛮戈?

乌族要称国,为了得到夏天子的认可,蛮戈愿意用乌族秘法帮夏天子拿到陈地兵权……这封密信刚到大都就落入萧卉婷手中,并被其焚毁,根本到不了小皇帝的案前。

萧卉婷急召他回大都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先,乌族这样一个边远小族是怎么掺和到陈地这件事情之中的?

其次,蛮戈怎么知道太皇太后已死,又怎么知道高文侑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盟友关系?

最后,要不要相信蛮戈?相信他的蛊术能拿回掌控在高文侑手中的兵权。

三个问题,他找不到任何答案。只能肯定一点,陈地的事情非常重要,萧卉婷只要能拿到兵权,作为其的盟友,他要拿到宋主之位也将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想到萧卉婷,宣泽也明白若不是其主动抛出橄榄枝,他要打入权力中心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这么些年,萧卉婷对他的感情确实不对劲儿,每每想起,只能尽量安慰这是盟友之间的信任与依赖。

萧宝儿的话太过伤人,怎么能用一个梦境全盘否定两人的感情,将他形容成一个不断利用女人往上爬的男人。

这与梅石任让他去做的事情何其相似?每每想到他的价值竟被定义为取悦女人,那种深埋心底的愤怒和耻辱没人能懂。

他要反抗,宁愿失去现有的一切,也不愿作为摄政王站在萧卉婷身后,永远失去萧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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