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儿走近姚溪桐,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我只喜欢过宣泽一个人,你或者田霁,都只是我达成目的的手段,我从未喜欢过你。”
姚溪桐审视着萧宝儿的眼睛,见其眼底清明平静,他感觉一颗心在萧宝儿平淡从容的叙述中慢慢成了碎片。他那么喜欢的女人,视为珍宝,视为妻子的女人,原来只是陪他演戏。
“我……”
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还记得从鹰巢坠落那会儿,他拼命拉住冯姝的裙角想要活着,那是多么强烈的求生欲。
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心疼难当,恨不得立即死去,也不愿听到萧宝儿口中那些无情的话语。
看着满院灯火似乎都在庆祝萧宝儿即将到来的大婚,他只觉心口一阵抽痛,黑血随之喷出,整个人陷入了漫长的昏迷。
萧宝儿看了眼苏苏,“赶紧送走,确认无碍之后告诉乌雅他在何处。”
“公主,你这是为何?”
萧宝儿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朝房间行去。
两日后,姚溪桐悠悠醒来,抬眼就看见墙角有只小蜘蛛正在默默结网。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闻着全是滋补药材,想来是给他的。
苏苏坐在桌边绣花,习惯性绣几针就朝床那头看去,对上姚溪桐清醒的视线,她莞尔。
“醒了,喝药吧!”
姚溪桐不愿说话,依旧那样呆呆的看着蜘蛛结网。
苏苏利索的把药倒入碗中,慢慢说道:“这家驿馆在安曼城边,我已经将你的位置告诉了雅公主。”顿了片刻,她接着说,“哀莫过于心死,心都死了,同心蛊自然也会死,这是何伯留给公主的话。”
“包子铺的荷包在桌上,旁边那张欠条是公主强迫我写的……”
姚溪桐总算晃过神来,“等等,潇潇昨夜那番话是为了帮我解同心蛊?”
苏苏叹了口气,“两日前,你已经昏迷了两日。那番话确实是为了帮你解同心蛊,但我以为那也是真话。”
“你说了不算,我要去问她。”
姚溪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苏苏抬手就将药汤泼在他脸上,怒斥,“问她什么?即使她喜欢你又能如何?她是田霁的妻子,过几日就要嫁给田霁,成为齐主夫人,你能给她什么?”
“看看这天下都成了什么样儿,你能让她过几日安稳生活吗?若是不能,喜欢又能如何?别忘了她的父兄因何而死,她又为什么会离开青山君。”
苏苏走了。
姚溪桐捡起药碗重新给自己倒上,苦涩的药汁从嘴角蔓延心间。等到所有苦味儿都散去时,他收起桌上的荷包,自言自语道:同心蛊都能解开,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生。我不但要给她安稳日子,还要给她天下。
苏苏回去复命,萧宝儿正在秋千上晃来晃去。
“公主,同心蛊解了。”
“恩。”
“他很喜欢你,醒过来就想来找你。”姚溪桐能因为萧宝儿几句话就心死,说明他用情要比青山君深。
“恩。”
“我让他不用来,因为你不需要。”
“恩。”
话说到这里,苏苏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却听萧宝儿道:“回去跟朱志高好好过日子,想看我就过来。”
“公主,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不用操心,有吃有喝,差不多吧!”
“齐主还会迎娶其他女子,你就这样在后宅蹉跎一生?”
萧宝儿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但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找麻烦,麻烦总会找上她,静静等待便是。
大婚前一日,小花花跑来告诉她说,中州王家并非得了瘟疫,而是有人刻意投毒。此事闹得很大,婚礼会改期!
她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追问。
田霁站在大堂中焦虑的踱步,有些不信萧宝儿什么都不追问就放小花花回来。一段时间后,他沮丧的说,“去请凤公子过来。”
姚溪桐好生调养几日之后,整个人就像蒙尘的珍珠被重新打磨,风采逼人。
田霁都忍不住暗叹一声:妖孽,难怪乌族公主想尽办法也要让他康复。
“凤公子,你觉得我该如何配合你?”
“婚礼延期五日即可。”
“婚礼还要举行?”
田霁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那日深夜,姚溪桐闯入房间差点杀了他,其目的就是不准他娶萧宝儿,今儿怎么又变卦了?
“新娘换成你罗家表妹,反正大婚之后你也要将她们抬进门的。”
姚溪桐说的轻描淡写,田霁却非常吃惊,“你怎知我会娶罗家姑娘?”
“她的心思我猜不透,苏苏却是知道一些的。”
姚溪桐口中的她自然是萧宝儿。
田霁瞧其面有难色,想必同自己一样,也不曾虏获萧宝儿的芳心。
他道:“丑话说在前头,若乌地此行顺利,她的事情全部交由你处理,我……实在不方便出面。”
萧宝儿虽是应誓而来,但态度诚恳,田霁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为了打垮乌族,他已经与姚溪桐结盟,大婚一事儿就此作罢。
姚溪桐凤眼微眯,轻声道:“她是我的夫人,她的事儿我自会解决。”
田霁干笑两声,好奇的问:“你怎知她对延期举办大婚一事儿毫不在意,甚至都懒得打探消息?”若不是姚溪桐事事料中,他也不会那么快就相信其有能力搞垮乌族。
萧宝儿非常聪慧,姚溪桐相信她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不过问,其实是为田霁考虑,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那样坦坦荡荡的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