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寻声望去,却见杨清玹穿件不太整洁的长衫,手里拿着把破胡琴站在化妆间的门口。
他不在意人们的惊疑,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笑对着谢雨梅说:“雨梅小姐,我去找这把胡琴,耽搁了时间。咱们赶紧走吧!”
“他想干嘛?……”小槐首先发出了质疑。
“徐经理,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位市府来人追问着,似乎怕芳苑的人再耍花招。
杨清玹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对他说:“先生,我是雨梅小姐的琴师。给总长大人展示南腔总得有丝弦伴奏吧,不然怕是会少了大半情致的。”
“琴师,他算……”小槐本来想说他算哪门子琴师,但话未出口,就被松文用力一挥手给挡了回去。他对小槐喝道:“还不准备你的戏去!”而后,他又对那市府来人说:“先生,时候不早了。不敢让总长大人久等,还是让雨梅小姐和她的琴师赶快上车吧。”
渐渐地,人们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带个琴师,总可算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但是,这琴师是杨清玹,大家就都不太放心了。且不说他会不会操琴,单看他给芳苑人的印象就不像个可信的主。而且,就他那似乎风一吹就倒的身板,又能帮雨梅做什么呢?
但实在是没有他法可想了,就权且死马做活马用吧。市府来人怕再耽误时间不置可否,或许他也认为带个琴师是符合情理的。谢雨梅没有说话,虽心下犹疑面上并不曾表现出来。她在前,杨清玹在后。二人就这样上了等待已久的汽车,朝市政大楼的方向开去了。
他们刚走,芳苑剧场这边却已炸开了锅。后台的议论七嘴八舌,台下观众的不满声也是此起彼伏。
“为什么雨梅小姐不能登台?挂出的牌子就不算了吗?”
“我们不想看什么小角儿,我们花钱买票就是为了谢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