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研的神情多出怀念和茫然,“大概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吧。”
幼年时候,他的父亲会拥抱他,揉着他的脑袋,还会给他仔细地剔去“排骨”上的骨头,让他张张嘴就能吃到肉。
更多的时候——
他脑海深处浮现出的记忆,让他记起了父亲总是担忧的目光。
那是四岁以前的自己所不明白的眼神。
高槻泉说道:“是像金木君这样的男人吗?”
金木研有点经不起她这么调戏,重点强调道:“我并不是什么很温柔的人啊。”
高槻泉一脸不相信,“金木君拿什么来证明这一点?”
金木研张了张嘴,泄气的不再反驳。
自己总不能对高槻老师展现出冷漠的一面,那是他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出去走一走吧,最想半夜和朋友一起压马路啦!”高槻泉在两人喝完饮品后,高高兴兴地拉起他,“有我这么一个大美女相陪,开心吗!”
金木研苦笑道:“开心。”
希望宿舍里的月山习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
算了,不去想那些后果了。
在晚上十二点前,金木研把高槻泉送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叮嘱对方到了地方要短信给他,最后他在对方的不耐烦挥手下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去。
踩着点,金木研冲回了宿舍,没有让永近英良去告密。
永近英良打哈欠地说道:“你回来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去睡觉啦。”
金木研扶额,“你不用等我的。”
他感觉英比某些家长还要担心他的情况。
永近英良冲他龇牙,“你还嫌弃我,你知不知道月山学长晚上的时候还去找你了,要不是我注意听开门的声音,你不在的情况早就暴露了。”
金木研疑惑道:“你怎么跟他说的?直接说我出去有事就好了。”
永近英良和他勾肩搭背,嬉笑不已,“我怎么会不帮你好好圆谎呢,我告诉他,你晚上跟我打游戏,玩累了就在我房间里睡啦。”他意犹未尽地补充道,“当时月山学长的脸色可是漂亮,还必须憋着气回去。”
金木研一默。
英,没有我在,你就不怕他报复你吗!
“别再说了,我看你快精神抖擞到不用睡觉了。”金木研把英推去睡觉,和自己这种不怕熬夜的体质不同,英很容易明天上课打瞌睡。
关上好友的宿舍门,金木研背贴着门,望向月山习的宿舍方向。
生气了吗?
不过,他和英一起睡也没有什么啊,这种事情也要吃醋吗?
金木研思考了一秒钟,回房间把外出的衣服换掉,然后去月山习那边敲个门,证明自己没有在英那边睡一个晚上。
可是他的敲门无人回应,透过猫眼,房间里没有灯光。
月山习气得出去了?
忽然,金木研的内疚感再次跑出,早知道就实话实说了,这种事情没必要隐瞒啊。
他似乎在这些方面有些做错了。
犹豫之后,他用手机联络典型夜猫子习性的掘千绘,“掘学姐,你知道月山学长在哪里吗?”
掘千绘蹲在地上,一边拍照一边说道:“在吃宵夜呢。”
半赫者的食量都偏大。
“具体地点?”
“咦,你要来吗?月山君正好一个人闷闷不乐。”
“嗯。”
“就在二十四区,我把地点给你。”
掘千绘完邮件后,继续去看冷着脸吃饭的月山习,“金木君要来了。”
月山习怏怏不乐道:“我听到了。”
掘千绘不懂感情地说道:“那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虽然不开心的月山君也很好看啦,但是我还是更习惯笑着的月山君。”
在她的记忆里,月山习一直都是笑容居多,因为他很少有不痛快的时候。
家里,学校,到处都是宠爱着他的人。
连老师——
咳,月山家的仆人干得最多的兼职就是当“老师”了。
月山习戳烂盘子里的食物,没好气地说道:“等金木什么时候在意我胜过永近英良,我就能开心了。”
掘千绘肯定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月山习的脸色黑了下来。
见他如此在意,掘千绘抿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打个比方,在你和永近君同时遇到危险,两个人只能救一个的时候,你觉得金木君会救谁?”
月山习:“……”
这种问题,还需要回答吗……
掘千绘摊手,“毋庸置疑,他会救永近君的。”
在灯光下,掘千绘红色的眼瞳如同喰种般残忍,话语中却泛起淡淡的暖意。
“可是,如果你死了,他会为你报仇。”
“……小老鼠,你成功让我更不开心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喜欢的人是金木君呢,你怎么也绕不开永近君的存在,他是金木君的心灵支柱,杀了永近君的话,金木君会疯掉的。”
“……”
“不过你可以试着往另一个方向努力。”
“什么方向?”
“他无法让你活下来,但是你能让他陪着你一起死。”
努力让对方活下来是一种爱,一起死也是一种爱啊,两者没有高下之分。
对于孤独的喰种,一起死才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