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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崔俣对本王必是真心!

“本王有意做这良木, 不知先生可愿停歇?”

越王这话一落, 亭子里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微风拂来, 柳枝微摇,有树叶打着旋儿越过众人面前,从亭子里悠闲穿过, 趁的气氛更加凝沉,连夏日繁花香气都好像淡的闻不到了。

唯有那噪杂蝉鸣, 一声接着一声。

崔俣将茶盏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殿下可真如此想?”

他挺腰昂头, 做足了高人姿态,视线角落却一瞬未放松的注意着越王。

越王后悔了, 说出前面这句话就后悔了。

因为太冲动。

身为一个王爷,皇宠在身,百官支持,他应该随时都是沉稳的,从容的, 睿智的,可是他太急切了。哪怕求贤若渴, 哪怕偶然相遇这等缘份多奇妙,如此表现,也有些有**份。

崔俣看着越王面上笑意收起又放缓,眉梢眼角肌肉紧后又松,略有些意外,竟然没有恼么?

这位越王, 控制脾气的本事倒不错。

越王目光落在崔俣手上。

许是习惯性动作,放下茶盏时,崔俣小手指指尖率先轻触桌面,似在确定距离,避免过大噪音,动作很是优雅。

他手指节修长,指尖莹润,天青瓷色映着玉白,撞出来的视觉冲击太过明显,让人见之难忘,怕是女子,都没有这样的好肤色。

这个人,不可能出身乡野。

识礼,守矩,知分寸感,又能找出自己最舒服的方式不受束缚的应对……就算玄学学的没有传说中出色,也是位上佳人才。

就是这位上佳人才许对他印象不佳,上来就拒绝了。

越王久居宫廷,深知各种文字语言里隐含的潜台词,以反问做答,很有时候就是一种隐晦的拒绝方式。

他也不生气,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似笑非笑,好像和积年老友聊天,语气很是随意挟揄:“先生不愿帮本王,可是早选好了梧桐树?是杨暄么?”

崔俣怎会上越王的当?

要试探他,杨暄都不行,越王又怎么可能?

他眸底没有震惊没有意外,只有满满的疑问:“杨暄是谁?”

他眉头皱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越王为什么要这时提一个不相干的人名。疑惑太深,他干脆捏指掐动,闭眸深思……片刻后,睁开眼睛,眸底一片清明:“倒是要让殿下失望了,在下虽久居长安,却从未有幸得太子召唤,收为内僚。”

他看着越王的眸色坦率清澈,通透的不行,因为太过通透,难免露出了点被试探的不爽快,以及对越王如此不自信的怜悯。

越王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失神,不过他倒是明白了,坊间对崔俣本事,并非虚言,崔俣还真就有那个本事!

皇子名字一般不会被提起,大多称以排行,以爵位,外面人不敢直呼,宫里顶多父皇会喊一喊,太子隐形多年,名字从不为外人知。

崔俣不可能知道,但他却能以名字掐算身份来历,这份本事,足以让人另眼相看!

“先生既无主,为何不愿意考虑本王?”

“非是在下不愿,而是殿下你,并不需要在下。”

“哦,是么?”越王笑意未达眼底,双臂展开一振,搭于两边椅侧,无形中绽出威慑压力,“这话怎么说?”

崔俣见惯了杨暄各种耍脾气,别扭的,阴沉的,杀气重重的,越王这点气势,他还不放在眼里。

他眼皮微抬:“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在下以为,以殿下睿智,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越王当然懂,但他不懂这与他要招揽崔俣有什么关系。手底下的人,只怕不够,不怕太多,多少他都养得起,怎么会满了溢了?

崔俣没看他,只淡声道:“殿下生于皇家,有大气运,然天道无情,世上每个人的命数都不是完美无缺的,福祸相倚,福太多,祸就不远,祸多了,福也就来了。殿下气运滔天,旁人一份祸对应一份福,殿下可能一份祸对应百份福,总归是命数,逃不掉。殿下眼下飞龙在天,样样顺遂,却仍不满,想要那十成十的完美,殊不知,帮手过多,让殿下避过小灾,亦可能会给殿下带来大祸……殿下一定要放弃眼下完全能把控好的局面,却追求那天道不允许的完美么?”

越王沉吟:“照先生这说法,自是不愿意,任谁选都一样。”

“所以我说——”崔俣微笑道,“殿下不需要我。”

越王盯着崔俣,良久才道:“那也是眼下。”

意思很明确,他谋的,是以后。

崔俣轻叹一声:“怕是又要让殿下失望了,在下才疏学浅,眼下只能感受凶吉,还只限半个月之内的近况。若想细化深入,需得以寿数换天机,结果不一定十分准确,且探过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因反噬能力全失,连凶吉都感知不得。这点本事,与殿下而言,实为鸡肋。而且——”

他眼梢微抬,看向高远天空:“我们修红尘道者,需得在凡尘磨练苦修,方能体人间八苦,悟道家箴言,得天法灌顶,若只居一隅,心安无求,修为退化——于殿下亦是无用。”

越王指尖轻敲椅侧,声音拉长:“天下皆红尘,皇宫又怎么不是?红尘诸事,皇宫皆有,先生可别瞧不起皇宫啊。”

“在下怎敢?”崔俣微笑看着越王,“殿下若要问责,实不需如此。”

越王手抵上下巴,笑眯眯看着崔俣:“先生这番风采,本王爱惜还不够,怎会舍得苛责,先生这话,是故意引本王自责么?”

这话也不算太过。上位者爱才时,难免会说些肉麻话,若这位良才相貌生的端正,带些亲昵调侃,也能拉近距离,毕竟异性恋才是主流,断|袖爱好人士太少,玩笑只是玩笑,并没有瞧不起狎玩的意思。

可放在崔俣身上……就有些微妙了。

因为崔俣长的不是一般的俊秀,是比很多美女都美!女人看了要脸红嫉妒一番,男人第一眼根本移不开,非要上下确定一番是不是女扮男装,任何男人之间带有□□调侃的玩笑话,到他这里,就变了味,怎么都觉得有调戏意思。

崔俣本人倒不介意,生成这样,类似的事遇到太多,已然习惯,他脸皮也不够厚,哪怕越王真是要调戏他,他也不会不好意思。

杨暄就不行了。

面具背后的狭长双目差点着了火,几乎忍不住把崔俣拽到身后挡起来,趁着别人不注意,杀光现场所有人,挖了越王的眼珠子!

木同不知道抽什么风,非常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拉回了杨暄思绪。

杨暄平稳呼吸,心内冷笑,他也不是没办法治越王……

越王见崔俣笑而不语,被调侃也不生气,更加欣赏,见崔俣茶杯空了,缓缓倾身,想亲手为他执壶添茶。未料手还未伸出,崔俣背后那个戴面具穿玄衣的侍者先他一步上前,稳稳热起茶壶,给崔俣添了茶。

越王眼神一定。

这个面具玄衣侍者,方才没注意,如今一入眼,怎么竟移不开了?好像这侍者身上带了什么独特气质,湟湟如日,辉辉如月,即使埋没人群,只要你看他一眼,就不会再忘记。

果然高人身边,没有普通人么?

越王视线滑过木同,这个虽然有点二,但丢在人群里也是特别……

越说话,越观察,越王对崔俣的好奇就更深,根本没把崔俣的拒绝当回事,甭管眼下还是以后,只要崔俣能跟了他就行!

“先生好生谦虚,”见崔俣再次低头饮茶,微微垂头的角度,眉飞两鬓,鼻梁高挺,目光下意识更专注,“能则凶吉已经很难,拒本王所知,这天底下,没几个人有这份本事,能回回料中。只能感知半个月如何?只要总在一处,半个月又半个月,无数个半个月过去,不就是一辈子了?”

越王挺直腰背,面色突然沉肃:“先生的劝,本王都听进去了,然本王想要的,是同先生比肩,共赏锦绣河山!什么大祸,什么小灾,有了先生高才,本王还怕什么?本王相信先生本事,只要愿意辅本王身侧,所有灾祸,不过道路上历练,先生一定会让本王福祉绵长,灾祸不扰!”

这是怎么都不愿意放手了。

崔俣长长一叹:“在下本不想这么说。”他的声音融在风里,很淡,很轻,却绕在人心底最深处,“事无不可对人言,殿下可做好这种准备了?”

“本王——”

崔俣立刻伸手阻了他的话:“殿下请先听在下一言。”

他看了看越王身后护卫,似乎在提醒越王让这些人下去,越王却摆了摆手:“他们都是本王近身心腹,先生有言尽可讲来。”

崔俣目光一顿,笑了:“这可是殿下说的。”

他这个笑有些神秘,有些调侃,越王没看懂,自也没让人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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