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香皂铺子里头,吴中平提着小坛的酒,咕嘟咕嘟地倒在碗里,瞥了眼走进来的林岚,说道:“怎么的?小皇帝怕你们反水,连你们这些爵爷都要羁押着?”
林岚笑了笑,说道:“您这座大靠山不在,咱们这些小鱼小虾就算羁押着,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吴中平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说道:“弄点下酒菜,这么喝酒不是个滋味。还有,今晚带我逛逛京师里的青|楼。”
林岚眼皮跳着,这货还真不见外,道:“家中妻儿盼归,就不上青|楼喝花酒了。家中小童倒是可以带着王爷您周游一二。”
“呵呵,当初办事像个爷们,如今怎么?磨平棱角了?连上个青楼都推三阻四的,怕我卖了你?”
林岚笑道:“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平平安安,财源广进便好,何必太贪得无厌呢?”
吴中平放下酒碗,笑道:“本王妻儿老母都在京中,何人敢动?”
林岚坐在来,呷了口茶,抬头道:“您身后有十万好弟兄,自然腰板子硬,底气十足,咱可没那本事。”
啪!
酒碗落地,吴中平冷笑道:“可是你小子断了我这十万弟兄的财路!”
“王爷与我素昧平生,这话从何说起?”
“杨信永,认识吧?嗯?”
林岚眉头一挑,他妈的,这点子不会这么背吧。
见到林岚惊愕的表情,吴中平冷笑道:“记起来了吧。冤枉你了?”
林岚想到之前牛碧所说的西宁王要杀他,应该也是事出有因的,没想到居然是当年揚州留下的一手棋,将吴中平的大龙给硬生生的腰斩了。
“你知道西北洪文杰每年拿到多少军饷?一百万!五万玉门关的将士,一百万两银子!扣去粮草辎重,兵器马匹等等,分到将士手里头的军饷不足三两银子!我们呢?我西宁十万大军,战线拉得如此之长,戍守边关,拿到的饷银不到五十万!吃喝拉撒都不够的,就是这五十万,每年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去兵部讨要,老子若不是能稳住台面,底下早他娘造反了!”
林岚长叹一口气,道:“我不知道。”当初林岚认为,王言是个忠臣,自己的父亲是个盐道清官,卖私盐的都是国家的掘墓者,然而王言也参与党争,自己的父亲似乎也不那么清廉,至于私盐,背后纠缠在一起的利益,更加是模糊一片。
打倒了杨信永,似乎还有千千万万个杨信永,在这条道上铤而走险。
吴中平笑了笑,说道:“当时老子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二十万银两,这他娘是老子弟兄的救命钱,偷点朝廷的税怎么了?老子不偷,还是他娘的有人偷。他们偷了中饱私囊,老子偷了是给弟兄们的饷银!你断我兄弟财路,老子就让牛碧回京杀你,不过分吧?”
林岚脸色平静地说道:“没毛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过王爷怎不想想为何西北五万将士有一百万军饷,而十万西宁军只有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