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笑,孟揽月走向隔壁,估摸着他们俩是给这小护卫造成心理阴影了。
随着关将军的到来,护卫以及军中探子不断的出入小院当中。白无夜此时还没下床,真不知若是到了他能下床的时候,还得忙成什么样儿。
孟揽月就知道不能信他,还说自己知道保护身体,这哪是保护,反而是生怕自己不会死一样。
禁军统领盖震州已死,虽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帝都的反应和应对却也迅速,很快派来了接替盖震州的将军,且那刁文一直都在军中,使得军心并没有如预测那般溃散。
提起刁文,胡桑自是咬牙切齿,他们俩是绝对的死对头。
盖震州还活着时,刁文并不在这里,因为盖震州是个一意孤行的人,战场上的事情他一向说了算。刁文那种人,他极其看不上,所以刁文始终都在禁军战线的东部,距离盖震州远远地。
而眼下盖震州已死,他便迅速的过来了,掌握了主动权,收复军心。
具体的情况孟揽月知道的并不清楚,毕竟她也没有问过,只是听胡桑说过几句罢了。
她眼下致力于药材上,大战不可避免,伤亡更是会不计其数,所以药材是必不可少的。
军中有军医,而且也是在大军南下时才征来的。直至现在,他们也没习惯做军医,没有战事还好,但凡有战事,必手忙脚乱。
孟揽月加入,这里的军医也对她多有耳闻,如今她一来,他们反倒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关将军带大军南下,也自是没忘了带随行军医,不过他们要晚几日。携带药材上路,与粮草无太大差别,所以更需要时间。
终于,从西疆来的后续队伍纷纷到了,其中一行二十几车都是药材。而且,此次随行来了多人,有柏前和流香,还有他们新收的徒弟。
这些事情孟揽月是不知道的,在东部山心四个月,她哪有时间关心西疆的事儿。
队伍停下,流香和柏前从车上跳下来,就直奔孟揽月而来。
俩人都背着和孟揽月差别不大的背包,显然是一切学师父。
“小姐。”流香不可谓兴奋至极,这一分别就是半年多。
“师父。”柏前扯着流香的衣袖,怕她跌倒。
迎过来,孟揽月也不禁笑,“你们俩都过来了,太好了,正好我还觉得这里人手不够呢。”
“岂止我们俩,师父看,这些是我们收的徒弟。虽说我俩医术也不精,但还是尽心尽力的教授他们。或许别的做不了,但打下手的事情,他们做的特别好。”到了近前,柏前就立即介绍,一顿猛夸,也是怕孟揽月怪罪。
看了一眼那站在马车四周不敢过来的几个孩子,大都十二三岁上下,男孩儿女孩儿都有,他们都是枝州瘟疫时,无家可归的孩子。
当时瘟疫的事情解决后,孟揽月前往卫城,而柏前则带着这些孩子回了西疆。
“话别说的太满,合格与否,也得我看过之后再说。自己还没学成呢,居然就敢收徒弟,也不怕误人子弟。”抬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孟揽月很是无语,这小子才能嘚瑟呢。
柏前嘻嘻笑,被打了也能笑得出来,可见脸皮厚度。
“先进去再说,接下来大小战不断,我们得在这儿耗着了。”春天即将过去,时间如梭,到了秋末时,不管战事如何,她都得再行离开赶往大齐东部炼药。
再取高卫血的事情,怕是得一拖再拖了。
这不是城府,而是蜀城南门的一个宅子。这里已经被胡桑买了下来,用于战事的帅帐。宅子很大,所以医帐也设在了这里,眼下位于蜀城的军医也都在这儿,虽说只有三个人,但也是军医。
二十几车的药材亦是送进了宅子内,兵将忙碌来来回回,颇有临战之感。
不过,对于西疆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也不足以让他们紧张起来,还能说说笑笑很是自如。
“小姐,在西疆奴婢可没闲着,一直都在炼药,此次送来的药材中,有五车都是成品药,大半都是奴婢的作品。小姐到时去瞧瞧,看看可有不足之处,奴婢也好加以改进。”背着背包,流香和孟揽月并肩走。若不是二人身高有差,在远处一看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很好,还是我的流香勤奋。不似某个狡猾的小子,只知道偷懒。这回还学会作威作福,收起徒弟来了。”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柏前这小子能给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找个好差事,她还是很高兴的。
“师父,你又冤枉我了。我可没有强迫他们,他们也很愿意学医的。而且,各个都挺聪明的,就是背药经,也比我记得快,有天赋。”跟上来,柏前说的头头是道。
“暂且信你,别的不行,就这一张嘴能说。”扫了他一眼,他这心性,孟揽月可是了解的很。
“对了,小姐,来时听说王爷受伤了,眼下如何了?”这事儿他们是在来时的路上听说的,西疆大营之中并不知晓。
“已经好了,虽是受伤了,但是杀了盖震州,这伤也不算白受。”她险些受辱的事儿,应当是保护的相当严密,没人敢多嘴。
“这个也听说了,小姐,咱们在帝都的时候可是见过那个盖震州的。简直像个野兽,根本不是人。每次见着他,奴婢都吓得双腿抖,小姐也一样害怕的很。”说起这个,流香的嗓门也高了。在帝都那么多年,盖震州是第一个让她吓得双腿软的人。
闻言,孟揽月也不禁回想盖震州说的那些话,看来他没瞎说,以前那个孟揽月的确是见着了他就跑,很害怕。
“不过,再吓人也没用,还不是被王爷宰了。”话锋一转,说起这个,流香又笑了起来。
“说的是,再有名又怎么样,徒有虚名罢了。”哼了一声,想起那些事情,她就不开心。
“师父,你们怎么去帝都了啊?听说那儿现在很危险,但凡看出谁是从北边过去的,都会被抓起来。”柏前有些好奇,而且更好奇的是帝都什么样儿,他没见过。有生之年去看看帝都的风采,也算没白活了。
“你听说的还不少。”看了他一眼,孟揽月是真不知道他从哪儿打听出来的这些事儿。
柏前立即笑起来,“还不都是在西疆时,军中的那些兄弟们说的。对了,就在我们来的前一天,咱们大营的军妓都被遣散了。而且,我还听杨大头说,大营附近的雁城有个妓院,往后咱们军中的将士都去那儿。”说起这个,柏前压低了声音,另一边的流香也连连点头,显然也觉得很是奇怪。
停下脚步,孟揽月分别看了柏前和流香一眼,“真的?”
“真的。我和流香在路上还偷偷说呢,能决定这事儿的只有王爷,也不知王爷怎么了,千里迢迢调兵不说,居然还想起了军妓的事儿,真是奇怪。她们都是罪犯的家人,大都做的是大奸大恶之事,她们受牵连没送命其实已经很好了。这会儿把她们遣散了,又给了盘缠,真是让人猜不透。”柏前边说边摇头,这上头的人脑子里想的什么,他是真猜不透。
“你又胡说八道,作奸犯科的是她们的家人,又不是她们。把她们送到军营里当军妓,多惨啊。奴婢倒是觉得这事儿做得好,其实王爷也不是那么心狠的人。”想起当初,流香是怕的要命,那小粉车,简直就是女人的噩梦。要是身陷那里,还不如一头撞死。
站在原地,孟揽月无声的叹口气,白无夜是恨极,而且她也惨遭毒手,他又害怕无比。将心比心,他就做了此决定。
算他进化了!
想想当初,他还用女人当奖品赏赐给表现好的兵士呢,多残忍。
这一点来说,高斐是做的最好的,小小年纪,思想却如老者。也不知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生不逢时,不然真可以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