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连卜连大夫在杏林谷停留了下来,他与众人一样,照顾患病的人,哪一个步骤做的都不差。
孟揽月看在眼里,也认同这个连大夫是个很有经验的大夫,瞧他那样子,从医起码得有十几年。
这么有经验的大夫现在却只甘心做一个游医,这让她很是不解。
虽说每个人都有追求,有的人兴许就是看不上那些真金白银。不过,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做游医,不知可需要什么条件?连大夫,恕我实在好奇,毕竟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得了空闲,孟揽月便与连卜闲聊了起来。
摘下脸上的口罩,连卜笑笑,“哪需要什么条件,不怕吃苦就行。”
“可是这天南海北的走,没有固定居所,钱财来源更是问题。这单凭为人诊病,其实真的赚不了多少钱。如周大夫和林大夫,开一个药房,才只是勉强维持生计罢了。看连大夫十分有经验,想必其他大夫更是如此,为何不开个药房安顿下来?”孟揽月也不拐弯抹角,她是真的很好奇。
“孟大夫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行人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身为人瞧病的本事罢了。不过,我们也是有人资助,就是那位孟大夫。这位孟大夫家中世代经营医馆,是白岩城的老字号。这么多年来,就是这位孟大夫一直在资助我们。这次瘟疫,为不幸染病的患者提供药材,住处,吃食,都是这位孟大夫解囊资助。”连卜倒是也不遮掩,而且言辞之间对那位孟大夫甚是尊重。
闻言,孟揽月不禁点头,“原来如此。白岩城?那应该就是原大周东南的那座城,听说那里一年里,大半年都是冬季。”
“不错,正是那座白岩城。”连卜连声道,表示孟揽月没说错。
“连大夫这么一说,我这个孟大夫反倒有些羞愧难当了。这一心的只想着如何不赔钱,羞愧羞愧啊。”边说边摇头,孟揽月忽然现自己的境界也不过如此。
“孟大夫千万别这么说,您如此年轻,医术却如此不寻常,着实让在下羞愧难当。在下若是有孟大夫一半的本领,此生也就无憾了。”连大夫却满脸都是自愧不如的表情。
“连大夫你太谦虚了,单单是你这份不爱金黄银白的淡泊,我这辈子都学不来。”孟揽月亦是谦虚,而且她也当真觉得自己还是大俗人一个。
那位孟大夫,啧啧,虽是同姓,可是自己明显比不上人家。
虽说她坐诊也不收钱,可是,大部分时间,药钱却是都收的。
即便此次疫情,这所有患者的用药,也是收费的,虽然只收了一半。
夜幕降临,隔间里的那些患者都休息了,不时的响起咳嗽声,但是比前几天可是清净太多了。
药汤的味道飘在空气中,掺着烈酒的气味儿,让人不禁有些熏醉。
将自己彻底清洗了一番,孟揽月便从隔离区出来了,身上散着酒味儿,就好像喝了一斤老白干。
“走吧,咱们也回去歇着。”白无夜一直都在药房里等着,他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儿似得,但是护卫却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还知道歇着,看来,孟大夫也不是铁人。”起身,身形挺拔,这天地之光似乎都被他吸走了,让人根本看不见别处。
“知道你不满,今晚陪你。”抱住他的手臂,孟揽月身子微歪,直接靠在了他身上,恍似没长骨头似得。
薄唇微抿,白无夜任她靠着,然后带着她离开药房。
护卫分前后,将他们二人围在中央,街上行人不多,但是遇到了有认识孟揽月的,都跟她打招呼。
“今日那连卜都与你说什么了?”带着她往前走,白无夜一边低声问道。
“说那个孟大夫世家行医,在原大周的白岩城,为人心善,连此次瘟疫都没有赚到过一分钱,反而投了不少钱。患者的药,吃,住,都是这位孟大夫提供的。”没有隐藏,如实的说。
“白岩城。”白无夜缓缓的说了一句。
“怎么,人家这城池有个白字你不乐意啊?这没办法,这城池早就有,说不定比你们家还要久远呢。”说起这个来,孟揽月不免揶揄一番。
“姓天王老子我也管不着,只不过,调查有些难度。”说着,白无夜不禁眯起眸子。
“说说。”站直身体,孟揽月向前走,一边歪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