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往日殿下留宿栖云轩的时候便早该歇下了,可是你瞧他方才衣着整洁,髻精致,哪里是脱衣就寝的样子!”
“侧妃这般说来的话,好像的确如此。”若是殿下安寝之后再起身的话,那怎么着也不该穿着的如此考究。
可是这般一想,荷香却又满脸喜气的朝着郑柔说道,“这不是好事嘛,殿下虽然留宿在绮兰苑,可是却并不曾真正安寝,侧妃应当高兴才是啊!”
尽管荷香如此说,但是郑柔的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无。
“你错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更加的担心。”
“嗯?”实在不解郑柔此话是何意,荷香稍显错愕的拧眉。
没有再对荷香解释什么,郑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多言。
若是殿下果真宠幸了卫菡,她倒反而没有那么担忧,一个卫菡而已,根本不足为惧,可她怕的是殿下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才是真的麻烦呢!
……
再说另外一边,天象如此诡异,自然惊动了宫中的庆丰帝,他连夜召来了钦天监的人,让他们就此好生推算一下,究竟这般景象是何情况。
钦天监监正钱沛昶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面,深深的垂着头不敢直视天颜。
“今日月色有异,朕心不解,不知钱爱卿能否为朕解惑啊?”庆丰帝脸色沉沉的坐在龙椅上,眸光锐利的望着下站的人。
闻言,钱沛昶不觉一惊,随后赶忙回道,“启禀陛下,此天象乃突降而至,微臣此前一直夜观星象,但却并未现任何的异常。”
“依你所言,就连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喽?”
“不敢欺瞒陛下,微臣任职钦天监监正数十载,但是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天象,不过可以肯定的却是,此番情形,必是不祥之兆啊!”
听闻这话,庆丰帝的眸光闪了闪,随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原本的一轮明月变成了血月,此事不必钦天监,便是他也知道这必然是凶兆。
只是……
这天象到底映在何事上,他如今却是难以确定。
看着庆丰帝眉头深锁的样子,钱沛昶也不敢再多言,生怕因此触怒了陛下,是以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倒是庆丰帝身边的蔡青见到这般情形,便悄声试探着朝庆丰帝说道,“夜深了,陛下不若先安歇吧!”
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何况今夜一过,指不定明日就好了呢!
“哎,恐怕此事会闹得人心惶惶。”想到这,庆丰帝便不觉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卑职倒觉得此事未必这么邪乎,不过就是一些天象而已,陛下不过如此放在心上,丰延近些年一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哪里会有什么凶兆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段御风的脸上未见任何的惧意,显然是真的不将这所谓的“血月”放在眼中。
“你听听、你听听,他这一身的浩然正气倒是什么都不怕。”听闻段御风所言,庆丰帝不禁对蔡青摇头笑道。
“段统领昔日乃是战场杀伐之人,身上血腥之气本就重,自然不会将这些放在眼中。”
“蔡公公所言固然有理,不过倒也并非完全如此。”
闻言,庆丰帝饶有兴味的问道,“那还有何原因啊?”
“启禀陛下,卑职早前在军中时曾听人说起,自来男为阳、女为阴,日为刚、月为柔,是以这血月想必多是一些女子才害怕,如卑职这般粗人,自然无所畏惧。”
“嗯,这倒也是。”幽幽的叹了一声,庆丰帝便起身回了耳房安寝,想着明日定然又有一番折腾。
段御风静静的跟在他身后走着,寸步不离的确保他的安危。
“待到明日晨起时分,最好是能见到一个正常的日头。”否则的话,怕就真的是凶兆了。
“从这血月出现至今,已过了几个时辰了,卑职瞧着那颜色似是也在渐渐变化,想来明日就会恢复正常。”
“你说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你知道这血月是几时出现的?!”
说起来,庆丰帝倒是并没有留意这个时辰,像是不经意间一抬头就见到了这血色残月。
“知道,当时卑职正在殿外吩咐下属巡查之事。”
“是几时?”
“亥时初。”
见段御风如此肯定的给出了答案,庆丰帝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依旧回龙床上安寝,不在话下。
……
且说翌日一早,丰鄰城中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昨夜血月的事情,当真是闹得民心难安。
不过好在白日里的天气仍是正常的,虽则在冬日,但是艳阳高照,好像将昨日的阴暗都掩埋掉。
只是不知是从几时起,昨夜离夫人疯的消息忽然不胫而走,人们便纷纷开始传言,都道是那妖月诡异,是以引得离夫人疯入魔。
这个消息一出来,众人顿时便开始议论纷纷。
而恰在这时,离夫人的生辰八字不知如何被人得知,说她是丁亥年葵亥月辛亥日乙亥时出生,这原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奈何那血月出现之时也是在亥时,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样的事情本就经不起推敲,因为越想越像是真的。
渐渐地,众人原本只是猜测的话却隐隐变了味道,都说离夫人乃是妖星降世,是以才会在血月之日忽然狂,不止伤了自己的婢女,甚至还意图行刺六殿下!
血月一事本就闹腾的人心惶惶,是以此刻众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便自然而然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离夫人的身上。
一时间,原本默默无名的离梦馨,转瞬间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甚至连带的,就连礼部尚书大人的尚书府也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目标,纷纷对此议论多多。
不消半日,此事便传到了庆丰帝的耳中。
他面露沉吟的坐在御座上,仔细想了半晌之后,随后朝着一旁的段御风问道,“你昨日说,那血月是几时出现的?”
“回殿下的话,是亥时。”
闻言,庆丰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上的奏折,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召六皇子进宫。”
“是。”
有小太监领旨离开之后,庆丰帝转头朝着蔡青问道,“朕记得,昱儿的这位夫人是离尚书家的嫡女吧?”
“陛下所言不错,正是。”
“既是嫡女,怎地会嫁与了昱儿为妾呢?”好歹也是尚书府的嫡女,论理不该如此才对。
见庆丰帝面露疑惑,蔡青赶忙解释道,“陛下您忘了,这女子乃是离大人先夫人的孩子,可如今离大人府上的这位尚书府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想必正是因此,才会将其嫁给六殿下为妾的。”
听闻这话,庆丰帝方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脑中隐隐想起了一些,有了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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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个血月啊,其实奏是月全食。
还有介个生辰八字,大奇是在网上百度的,但是实在看不懂,就凑了一个“丁亥年葵亥月辛亥日乙亥时”,但介个是我胡编的,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为了配合剧情,有研究这方面的别喷,或者轻点喷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