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
“微臣在。”神色恭谨的朝着夜倾昱一拜,方庭盛的心中不禁一跳。
“人你带走吧,只是切记,不论结果如何,皇子府的声誉最为要紧。”说着话,夜倾昱撩袍起身缓步走至了他的面前,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殿的意思,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
眼瞧着云舒终于要被京兆府的人带走,卫菡的眼中难掩兴奋之色,可是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云舒的脸上,却只见她微垂着头,唇边凝着一抹冷笑,阴冷至极。
直到云舒被京兆府的人押走之后,卫菡还是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见状,夜倾昱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后便准备抬脚离开。
不料卫菡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语气斟酌的说道,“殿下莫要为此烦心,想来方大人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的。”
闻言,夜倾昱却忽然一把甩开了卫菡的手,将她的身子都带的一个踉跄。
“殿下……”
“本殿抬举你、护着你,你若是不稀罕大可以不必理会,可是你非要玩弄一些小聪明,是嫌在皇子府中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说话的时候,夜倾昱的眸光很是幽暗,透着凛凛寒意落到卫菡的身上,只令她觉得毛骨悚然。
“臣妾没有,殿下在说什么。”
“皇子妃的位置并非只有你才能做,本殿今日可以护着你,来日自然也可以毁了你,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不过就是一个臭丫头而已,殿下竟然为了她如此对我?!”说着话,卫菡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不过委屈却是少数,多半是被夜倾昱给吓得。
“哼,不过一个护卫而已,本殿还不放在心上,是你的作为,打乱了本殿的计划,竟然还如此冥顽不灵。”话落,夜倾昱便狠狠的瞪了卫菡一眼,随后径自离开了房中。
“殿下!”看着夜倾昱头也不回的离开,卫菡下意识的出生唤道,却终是没有令他停下脚步。
……
再说云舒这边,一路被方庭盛的人押着回了京兆府,直接就将她压到了刑房审问起来。
“本官问你,到底是不是你杀害了庄统领?”神色严肃的坐在云舒的对面,方庭盛一改方才在夜倾昱面前的卑微,此刻尽显官威。
“大人真会说笑,奴婢若是有那般本事的话,方才便直接逃走了,何故还等着在那里被人来抓。”
“怕是皇子府中森严,你难以逃脱吧!”见云舒一时没有说话,方庭盛便接着问道,“既不是你杀害了庄统领,那你躲起来做什么?”
“回大人的话,奴婢并没有躲起来。”
“没躲?那为何皇子妃说不见了你的踪影?!”
闻言,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后她微微低下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奴婢吃坏了东西,如厕去了,大人若不信,可以去问问抓我来的衙役。”
听闻这话,方庭盛似信非信的看向了押着云舒的那人,果然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见状,方庭盛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下隐隐相信了云舒的说辞。
其实从一开始,方庭盛就没有太过怀疑云舒,毕竟两人的身形相差太大,依照云舒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杀了庄毅。
加之云舒又只是皇子府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婢女,又没有武功在身,哪里是庄毅的对手。
再则,即便她有些拳脚功夫,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动机去杀他,若说云舒是个杀手的话,那她理应去刺杀六殿下或是皇子妃才对,杀一名侍卫统领,这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先将人押下去,待到仵作验尸之后再做定夺。”
话落,云舒便被衙役给押送到了一间牢房中,只见那牢中的四个角落已经分别蹲着四个披头散的女子,云舒左右看了看,便随意找了一处静坐下来,仔细回忆着今日的事情。
近来她便觉察到了卫菡对她的态度有些转变,她也猜到了这是卫姝挑唆的结果,但是却没有想到卫菡竟然会给自己下媚药!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这般污秽的东西,却不知卫菡是从哪里弄来的?
仔细想了想,云舒觉得仅凭着卫菡的手段,怕是弄不来这东西,多半是卫姝交给她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卫姝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想到这,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后回忆起今日她进到正房中的所有经过。
初时进去没有在房中见到旁的人,只有冬儿一人在此后,云舒心下便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儿。
后来冬儿提醒她不要喝那杯茶,她也提防了,不过后来却还是中了招,那便说明问题不在那杯茶上,而是在别的地上。
皱眉想了片刻,云舒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了什么。
荷包!
冬儿的腰间戴着一个小荷包,晨起的时候她还未看见她戴着,可是不过去了趟后厨房的功夫,她的腰间便多了这个东西。
只不过……
那荷包佩戴在冬儿的身上,可是正主儿没事,反倒是她着了道,怕是这其中还另有些讲究。
先是利用她对冬儿的信任骗了她一次,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情她便不会有所防范,而在确定她中了媚药之后,便让庄毅夺了她的清白,这一出儿接着一出儿,都不像是卫菡那个脑袋能想出来的。
还有一点云舒想不通的便是,为何会是庄毅?
而且卫菡口口声声说她与庄毅情投意合,这一点也令她感到费解,虽然不排除这是卫菡刻意找的说辞,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更重要的是,最后叫来京兆府这一手儿,分明就是看她杀了庄毅之后临时加的,但却也直中要害,不似卫菡和卫姝两人能玩出来的手段。
今日这一出儿戏,看似难解,可是实际上,倒也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不管是卫菡亦或是卫姝,都或多或少在这件事情中沾了些关系,可是唯有一个人,从头到尾将自己摘的干净,甚至连面儿都没有露过。
郑柔!
想到这个人,云舒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冷笑,眸中似是结上了一层寒冰。
这位郑侧妃果然是大手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必然是惊人之举。
她费尽心机的布了这出局,一来除掉自己,二来孤立了卫菡,不可谓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