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卫菡忽然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琉璃和琉玥,随后沉声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闻言,琉璃和琉玥不敢耽搁,赶忙躬身退出了房中。
越是到如今她们越是现,皇子妃的性子着实是太过难伺候了,这两日云舒不在,她们已不知道被责骂了多少番儿了。
想到这,两人便巴不得赶快此地。
待到房中只剩下了卫菡和云舒两人,后者定定的望了她片刻,随后方才说道,“我与卫姝设计了你,你此刻竟还会如此好心的来告诉我这些?”
不管怎么说,卫菡都很难相信云舒会有这般好心,此事不管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只怕是都将自己恨死了吧!
“奴婢倒不觉得是皇子妃您设计了我,说到底,这一切若非是因为有卫侧妃的挑拨,事情也不会闹到今日这般地步。”
“你……”
“奴婢与殿下回明的时候,也是这般言说的。”看着卫菡似是有些怀疑的神色,云舒不禁扬唇一笑,“且先不论这件事,奴婢同皇子妃说些别的,您就知道奴婢为何会这般想了。”
“别的?还有什么事情?!”
“不知皇子妃可还记得,之前殿下生辰的时候,您的画儿被掉了包,原本明明白白殿下的一幅画像却变得模棱两可,因此令殿下很是不悦,也在众位朝臣的面前失了些颜面。”
听闻云舒提前许久以前的事情,卫菡的脸色不觉一僵,随后方才冷冷应道,“记得又如何?”
都已经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她如今再翻出来还有何意义!
“皇子妃难道就不奇怪,那幅画究竟是何人掉了包吗?”
“不就是绿绣吗?”赃物都从她的房中被搜出来了,难道这事还有假不成!
“掉包的人的确是绿绣,可是给她出主意的人却未必是。”
闻言,卫菡的眉头下意识的一皱,目露疑惑的望着云舒。
“绿绣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她即便有能力将您的画掉包,可是换上的那幅画是从哪里来的呢?”话说到这儿的时候,云舒的眼中不禁充满了晶晶亮亮的笑意。
“这……你的意思是……旁人给她的?”
“自然,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有那般精湛的画技,甚至还能将皇子妃您的手法临摹的如此相像。”
“是郑柔,一定是她,除了她,再也不会有旁人这般绞尽脑汁的试图算计我了。”说着话,卫菡的眼中不禁充满了恨意,似是恨不得此刻就冲到栖云轩去。
见状,云舒却淡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您倒是果真冤枉了郑侧妃,并非是她。”
“不是她?!”
“虽然郑侧妃看似与您有些不大对盘,但是有损殿下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眸光微闪,云舒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当时不会。”
至于以后的情况,她倒是不敢确定了。
“可不是她还会是谁?”
看着卫菡一脸费解的模样,云舒耐心的解释道,“能够如此了解皇子妃的作画习惯,又深知您与大皇子之间的前因后果,您觉得除了卫侧妃之外还会有谁?”
“卫姝?!”
说完,卫菡的眼中简直状若喷火一般,变得通红一片。
亏她还听闻卫姝的话设计云舒,结果这贱人从那么早的时候开始就在暗害自己了!
“不止如此,皇子妃若是仔细想想的话,卫侧妃的行为可是从很早之前就很是可疑了呢!”当日她被离夫人冤枉偷了金簪,事地点可就在锦瑟居,若是卫姝顾念与卫菡之间的姐妹之情,那合该救她一救,怎么着也不该放任不理才对。
“这些事情你为何至今才说,害我被她利用的这般彻底!”只要就想到自己被卫姝玩了一通,卫菡的脸色都气的青。
听闻卫菡满是埋怨的一句话,云舒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只是微垂的脸颊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愈见寒凉。
“卫侧妃不过与您简单说道几句,你便可以将奴婢怀疑的如此彻底,想来即便当日奴婢将心中的疑惑说与您知道,你怕是也未必会相信吧!”
“我那是……”
“再说回如今这件事,卫侧妃虽说是较为主动的帮您出着注意,可是事的时候您可见到她出面?”
闻言,卫菡仔细想了想,随后眉头越皱越深。
“说起来,倘或卫侧妃果真一心帮着您的话,那奴婢留不留在绮兰苑本该对她无甚影响,可是她非要急吼吼的将奴婢赶出去,不知是不是最贼心虚。”
“她说若是一直留着你的话,难保时日久了你不会对殿下生出异心,我心下自然会介意。”
“奴婢结识殿下的时候,皇子妃那时还未嫁进皇子府呢,倘或要出事的话,那个时候就已经出事了,何必等到如今当着您的面儿。”
越听云舒说下去卫菡便越是觉得有理,她眼中的愤恨之意也就愈的明显。
“该死的卫姝,竟然如此害我!”
“皇子妃仔细回忆一下,自从奴婢到您身边伺候之后,皇子府中的下人对您如何,殿下又对您如何,昔日背叛您的绿绣是何结果、不敬您的姜氏是何结果、心怀鬼胎的离夫人又是何结果,这么多例子摆在眼前,卫侧妃她自然心下难安了。”
随着云舒的话一句句的说出来,卫菡的心中不自觉的浮现了往日的那些事情,越觉得云舒是在实心实意的帮助自己,反而卫姝一直在算计谋害她。
“你的意思是,卫姝怕你成为她的阻力,所以才借我之手除掉你?”
“其实这件事情,奴婢觉得卫侧妃也是被人利用而已。”
“谁?!”竟然连卫姝也是被人利用,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除了郑侧妃之外,何人还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又是郑柔!”一想到这些事情都是郑柔在背后一手策划,卫菡心中的火气便腾腾往上冒。
瞧着卫菡三言两语之间就被自己挑拨的变了心意,云舒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卫菡这般性子固然好掌控,可也是一个最大的坏处。
她容易被自己掌控,自然也就容易被别人掌控,这一次卫姝的事情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保不齐日后还会生。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身边所有值得信任的人都除掉,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断绝她乱来的可能。
想到这,云舒的眸光不觉渐渐变得幽深,随后极快的闪过了一抹狠意。
卫菡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是以也就没有留意到云舒的神色有何异样。
原本她听闻云舒从京兆府的牢中回来,她本是有意随便寻个错处将她打了,只是没有想到与她这一番言论,倒是愈不能离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