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外公家的那段暑期生活,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回忆,今年三月份,外公走了,带着我的童年往事,随风去了,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是珍贵的,虽然每天都得陪着妈妈在田地里风吹日晒的劳作,曾经有过怨恨,可是还是感谢当时外公给的温暖,每晚不管多么晚吃完晚饭,他都会给我们讲一些大山里的故事,你们敢听吗?
分单干(农村人对中国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统称)前,村大队,都把牛拴在靠近后山的一间破屋里,那间屋子是以前村里的老寡妇,四姨婆的房子,她无儿无女的,过世以后都空着,没人住,队里就把那里当牛棚了,以前农村的房屋,多是土坯墙,那种房子经不起风蚀雨残的,而且窗户很小,又是盖的那种黑瓦,大白天的屋里也是黑黑的,那屋也有些年头了,屋顶的瓦碎了很多,一到下雨天都会漏雨,墙的外头因为年头久了,也有一排排的雨滴孔,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当年打鬼子留下的枪眼儿,后墙墙角上有一条竖下来的裂缝,有胳膊粗,但是没人发现。
入冬后,田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白天村里也组织了很多青少年到大山外去挖田造河去了,阿昌和几个村民留村巡逻,白天,他们把牛群赶到几公里外的田野上放,就要两个人轮流守着,晚上他们只要在领头的牛身上挂上铃铛,牛群就会跟着铃铛声回村了,然后他们再把它们关进老屋里,把门上了锁就好了。
直到有年寒冬腊月的一天,天特别的冷,村里阿昌家来了两个客人,那是他以前去帮工时认识的朋友,那天他和村里另一个看牛群的村民阿贵,很早就把牛群赶回来了,然后打酒烧饭的招呼他的老友了,他们吃完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围着火堆聊着家常,聊到一半时,他的一个朋友说内急(我外公村里是山区,没厕所,一般在山上解决)要去上大号,阿昌要陪他去,他说不用,然后跑出去了,只见他跑出阿昌家的时候,并没有往山上去,而是在村里抹黑转悠着,转了一会,就转到关牛的老屋那了,他东张西望的看没有人,就一闪身跑到了屋后,找着什么,他找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关牛的老屋后墙上的裂缝,他按捺住心底的兴奋,踮起脚尖往里瞄的时候,蚊子的:"嗡嗡”声和骚臭味直往他鼻腔钻,呛得他直干呕,他马上转身逃也似的跑了,等他回到屋里火堆旁时,对着正大声聊着天的阿昌问到:“你们村里晚上没人巡逻吗?都静悄悄的”
正聊得起劲的阿昌想也没想,就笑到:“现在村里大半的人都去山外造河了,大队里的牛都关在村里的老屋那呢!晚上我们两个人要轮着巡逻的,可是这么冷的天,估计也不会有贼来的。再说村里也养有狗,所以我们也都打诨的走走过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