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上了线,正准备趁着时间尚早,先去城外找那县令领取了刷强盗的奖励再说,不曾想,推门走出房间,迎着明媚的阳光,一抬头,就看到王霸道负手站立,背对着徐恒,身躯挺拔,一袭青衫,说不出的潇洒从容。
“师兄。”徐恒急忙上前拱手行礼。
“你来了,”王霸道微笑转身,刚毅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昨晚睡的如何?”
“一夜无梦。”
“如此最好。我听门房说你昨晚回来的很晚?怎么样,洛阳的夜景没让你失望吧?”
“名不虚传。”
“好!我看你今天精神不错。今天要干的事情,没有精神可不行。”王霸道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淡然一笑,道,“走吧,跟我去前院。”
“是,师兄。”
徐恒隐隐明白今日要发生何事,嘴上却是不说破,而是沉默地跟在王霸道身后,往洛阳分舵的大门口走去。七拐八拐的,几分钟后,二人终于来到了洛阳分舵的前院。
此刻宽阔的洛阳分舵前院,早就已经站满了身穿青衫的青城派弟子,个个神情严肃,目光狰狞,持刀佩剑。徐恒粗粗一扫,赫然发现居然有三十余人,观其目中精光,似乎个个都有中品的实力。
“参见王执事!”
眼见王霸道到来,院中的青城派弟子纷纷躬身行礼。
“嗯,”王霸道随意回了个礼,嘴角勾起一抹霸气,冷笑道,“诸位,想必,你们很好奇今天我临时召集你们干什么?”
“几天前,家父遭人出卖,在回城的路上遭金刀门那群狗贼伏击,家父身受重伤,门人弟子多有损伤。”
王霸道话音一落,院中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悲痛和气愤之色。
一个身躯极为魁梧的壮汉越众而出,大声道:“王兄弟,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王霸道冷笑一声,看着院中的壮汉,道:“算了?罗大哥,我们青城派洛阳分舵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什么时候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会说算了。”
罗大哥?
听到王霸道称呼院中那壮汉为罗大哥,站在王霸道身边的徐恒心中一动,好奇地看着那身躯魁梧,双手极为粗大的壮汉。
难道他就是洛阳分舵的另一位执事,罗鹰?
在洛阳分舵住了几天,徐恒早已摸清洛阳分舵的高层情况。
一舵主,一副舵主,八执事,标准的青城派分舵管理人员构成配置。
舵主自然是王青来,不过副舵主叶飞来却是在上个月刚刚病死,如今副舵主负责的事务都是王霸道在兼任。
除了王青来父子之后,洛阳分舵还有七个执事。七个执事中,有四人长期驻扎于洛阳分舵下属的各个重要县城。只有三人是在洛阳分舵中。
这三人分别是罗鹰,沈浪,孙同。三人都有极强的实力,以善使九宫剑法的孙同为首。
“嘿,王兄弟说的这话我爱听,我们洛阳分舵什么时候说过会算了这句话!”一个身披青色长袍,面容冷峻的青年开口说道。
朝那面容冷峻的青年拱拱手,王霸道冷笑道:“沈兄弟说的好!这事,我们洛阳分舵绝对不会算了。”
沈兄弟?难道此人是执事沈浪?
王霸道目光灿灿地缓缓扫视了下方诸人一眼,沉声道:“今天我叫大家来,就是为了此事。”
沈浪神情一动,开口道:“王兄弟,莫非.........”
王霸道点点头,道:“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金刀门那群王八蛋会在今天伏击我们从河南开封押运来的物资!”
“什么?”
“有此事?王执事你不会搞错了吧?”
“这批物资行踪极为隐秘,门中除了高层几乎无人知道,消息怎么会泄露出去?”
院中诸人议论纷纷。
“王兄弟!”罗鹰大叫一声,神情惶急,“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还不动手,还在这里干等什么!”
沈浪没有说话,却是在罗鹰说完后赞同地点点头。
“呵呵,”王霸道自信一笑,“诸位莫慌,此事既然我已经料到,那么我必然已经做好防备。”
说到这,王霸道一顿,指着一旁的徐恒介绍道:“这位是来自青城山总舵的江湖兄弟,等下他会和我们一起动身。”
徐恒微笑着拱手。
院中众人纷纷回礼。
啪!
王霸道一甩右手,目光炯炯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道:“诸位,还请跟我来。今天,我们要给金刀门那群王八蛋一个难忘的回忆!”
罗鹰,沈浪二人齐齐眼中一亮,大力抱拳道:“如此,我等就听王兄弟的吩咐了。”
王霸道大手一挥,朗声道:“出发。”
洛阳城外,十里处,一处茶摊。
此刻,早已是日上三竿,今日的太阳格外的卖力,无穷无尽的炽热光芒不断地倾泻向大地,将大地上的万物照耀地焉巴巴的,轻轻吸口气,顿时满腔都是火燎燎的感觉。
茶摊的生意倒是因祸得福,好了不少。
这处简易的搭着几片茅草的茶摊,平日最多不过七八个路过的脚夫在此处歇息,喝几碗连茶叶都舍不得放的热茶,店家忙前忙后,也不过是赚几文温饱钱。
今日却大是不同,一只不知从何处行来的车队许是累了,或是等阴些再走,总之这只来历蹊跷的车队就这么在这处茶摊滞留了下来,一行四五十人,数十条威武有力的汉子就这么地粗豪着大嗓门,大碗喝着茶,将原本人声寂静的茶摊弄的是人声鼎沸。
在茶摊前方几十米处,一处平摊的坡地上,七八辆马车正停在那里,正是这支在茶摊处歇息半天不肯走的车队的‘资产’。
茶摊的老板,一个满身补丁,枯瘦的老叟,脸上带着发财的喜悦,忙前忙后,不时给空着的碗中添加茶水。偶尔趁着添加茶水的空闲推销一下自己小店的酱牛肉,盐煮花生等小吃。
“行了,老头,别再推销你那些小吃的了。都只管给老子上来!今天老子高兴,就做一下你这笔买卖。”一个长着方形大脸,脸上满是胡须的大汉豪气地挥挥手,冲着刚刚还在他耳边推销的老叟吼道。
“行,好的。我这就给你们上。”老叟高兴地应了一声,提着茶壶,急急忙忙地就要转身离去。
“嘿,老头,”一个汉子忽然一把拉住加了茶水正欲离开的老叟,瞪着眼睛,粗声粗气道,“你好生眼生,这处茶摊小爷之前也来过几次,怎么没有见过你?”
汉子话音一落,原本嘈杂的茶摊顿时一静,数十条汉子纷纷举着喝茶的动作,冷眼看了过来。几个面色阴沉的汉子甚至将手摸向了脚边放着的裹着布条的兵器上。
“我....好汉饶命。”老叟猛不丁吓了一条,将茶壶急忙放在一边,拱手求饶,“好汉饶命,这处茶摊之前是我大儿子的活事,前些年,我大儿子在一次收工回家的途中,不幸被一只老虎咬死了。所以这处茶摊,就到了老儿的手上,赚些辛苦钱。还望好汉知晓。”
汉子抓着老叟的手不放,目光却是瞥向人群中一个如虎盘踞而坐,威势不凡的大汉。待看到那大汉微微点头后,汉子才放开那抓着老叟的手,爽朗一笑。
“哎呀,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老丈了。”从怀中几两碎银,汉子不由分说地递给老叟,“拿去,拿去压压惊。”
“这.......”老叟看着手上的抵自己小半年收入的碎银,浑浊的瞳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