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非师傅……”丁先生那张脸,带着长空将倾的表情转向坐在沙上的多非。
多非闻知消息,也脸色一变,由不可一世的傲慢转为阴沉,并立即站起身道:“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他让两个已出师的弟子来施降术,是因为他对这两个弟子的法力十分信任,就算是有玄学修为的人,不到高深的地步,也不是这两个弟子的对手。
所以,他想当然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一靠近别墅西侧走廊,淡淡的血腥味就飘了过来。
多非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直直钻进鼻孔,刺得后面跟着小跑过来的丁先生,全名叫丁大同的毒贩子,立即到一边搜肠刮肚似的狂吐,人生已近不惑的他,还没见过这么碜人的场面。
人的出血量能有多少,多非心里很清楚,眼见地上的血迹,在灯光下,已经扩散得比餐桌还大,几乎那房间的地上有一半以上被血迹覆盖,而作法用的毛,早已变成轻烟,不见了踪迹。
两个徒儿的身体干瘪了下去,脸也变成了因失血而导致的极度苍白,嘴唇变成雪白色,走近一碰身体,已经凉了!
花了十几年心血培养出来的两名弟子,就这样去了!而且阴魂都探知不到,也就是说,魂灵受了禁煞,被拘得灰飞烟灭!
多非一张黑脸变得格外阴鸷可怕,紧紧抿住的嘴唇,犹如一把锋利的短刃,似乎稍不注意,那锋刃就会立时在身上划拉一道致命的伤口!
指着屋里的两具尸体,对自己身边的弟子吩咐道:“把这儿收拾好!”又对他的两名席大弟子达吾和奈托说道:“你们跟我来。”
也不管一边的丁大同吐得两腿软,迳直走回自己的居室。
一坐下来便说道:“我倒是小看了那个玄门子弟,没想到他修为这么深!能兵不血刃地破了他们两个人的降头术,还能杀了我们这么多的魂头!”恨恨地吐口气,望向达吾和奈托:“你们准备怎么办?”
达吾走上前道:“我们的魂头大半都被诛杀,回来的几个说是杀魂头的,并不是那个玄门子弟,而是另一个人,比那个玄门的人岁数稍大一两岁的样子。达吾认为要先查清楚为好。”
奈托个子瘦高,一身阴郁的气息,“师父,奈托认为,那个玄门弟子不足为奇,您想,他那么轻的年纪,能有多少修为?或者那个阵法都是他师傅事先排好,他只是去催动而已。”
奈托和达吾,都已过了三十岁,凭心而论,他们不相信以胡瑜这么年轻的岁数,能有宗师的修为,胡瑜自己也并不清楚自己的修为是高还是低,因为师父很少夸奖他,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水平还在喽罗阶段。
因此,看阴差黄远进随便一招就能灭了上百个阴灵,自然是这种功力让他叹为观止,反而忽略了自己也有一身让人艳羡的修为。
“哼!”多非轻哼一声:“不给他的颜色瞧瞧,大概以为我们这边就没人了!”
“师父,我去!”达吾迫不及待地说道。
“师父,还是让我去吧!给两位师弟报仇!”奈托也请战。
多非看了看他俩,最终点点头:“既然你俩都有这心思,那就一块儿去吧!”
胡瑜施完法后,回到了住处,此时已是深夜两点,回到屋里,许欣还坐在自己小床上呆。
“回来了,你没什么事吧?”许欣担忧地望着胡瑜,他觉得自己自开了鬼眼以后,胡瑜就没顺过,但他对于这一切束手无策。
低着头说道:“抱歉,都是我招惹的,本来你不用管朱允的事情。”
胡瑜走出去倒了杯水,端进来坐在床边喝了一口说道:“你想多了,这种事又不是你想不生就能不生的,不过,我们玄门斗法,从来都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说放下就放下了,所以,如果我出了什么事……”
“你给我闭嘴!”许欣有些恼怒地嚷嚷起来。
“小点声!你以为现在几点啦?”胡瑜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许欣平和了下情绪,这才缓缓说道:“作为二十年的朋友,我当然不想你生任何事情。别象交待遗言似的跟我说话。”
胡瑜笑了笑,说道:“生老病死,这不是一辈子都得经历的事儿么,咱们不是女人,不用怀孕,不用生孩子,也没啥更年期,够爽了好不?”说着,拍了拍许欣的肩,“明儿我可能真得跟人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