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的意志力不可谓不强大,这都过了十天时间了,居然不抛弃不放弃的派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他们毕竟不是正规的交警,要拦这些从青山之上下来的车,显然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反而要使点小手段。
在泰兴的时候,我就暗中摸清楚了除了雷挺之外所有保安的底细。
所以,不远处的两个蹲点的保安,我知道他们的名字,两兄弟,一个叫徐风一个叫徐水,徐风胆大徐水心细,看见有车从青山上下来,徐水便用眼光丈量距离,然后猛的一挥手,徐风就会真的跟一阵风似的冲上去,然后,徐水会第二次挥手,这个时候,徐风便就地一个驴打滚,滚到车前。
到了这一步,一般车主肯定会停下车下来观察情况了,徐风跟个泼皮无赖似的拖住车主,徐水就装模作样的经过车辆,看里头有没有人。
看到这一幕的我,不由在心中又一阵吐槽。
谁说泰兴的保安都是没读过书的大老粗?
这说不是碰瓷大学毕业的我是不信的,操,随时随地的碰瓷,跑过一陇青椒地遇到农夫碰瓷,下了青山又遇到兄弟一起来碰瓷……
不过,吐槽归吐槽,我心中还是特别紧张,甚至好久没出现过的沁出了一声冷汗。
眼看车子离兄弟两人越来越近,我本能反应的将头低垂到了脚上,但还是觉得不稳妥,灵机一动,索性直接钻到前后座中间的空位置,横躺下去,我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外面世界的人同样也看不见我。
这个时候,我可不会顾什么形象了,毕竟在渊哥面前出点丑,狼狈不堪,总比被那些狗腿子发现,拎回泰兴要强很多很多。
就在我躺在车内,心中紧张得不行的时候,车子缓缓的开过了指示牌。
又缓缓的开出了很长一段路。
“起来吧,过去了。”
“……”我不明所以。
渊哥说道:“还不是因为你雀姨的太虎,震慑力太强,给人留下过难以磨灭的创伤。”
“哦,对了,以后别渊哥渊哥的叫了,跟什么香港电影里头山鸡哥浩南哥这样的古惑仔头目一样,听得我不太舒坦,我啊,就是一个吃软饭抱大腿,夫凭妻贵的小白脸,不过随着年纪的渐长,等级也是水涨船高,从小白脸变成了老赖,陆子,你以后,直接叫老渊吧。”
我心中再次一愣,抛开他直言不讳的说自己吃软饭当小白脸靠老婆上位这一点不言。
他竟然喊我陆子?
要知道这个称呼,一直是我家老爷子的专属,连三叔都不会这么叫,三叔通常都是憨笑着叫我喊我臭小子。
而且,他让我叫他老渊。
老渊……
这不是小青落才这么叫的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次追你的那群保安当中,这两个人肯定也在吧?”老渊说道。
我当时都慌不择路只顾埋头狂奔了,没怎么留意这个,现在听到老渊提起这茬,我才想起好像这碰瓷兄弟的确身在其中,这样一来,我也明白了,老渊为何特意换了辆车,这是扯起虎皮当大旗啊。
老渊说:“刚才站在杨树下面的那个家伙,看见有车下来了,先是挥了挥手,我还以为是要搭个顺风车,正准备停车呢,谁知道那站在杨树下的家伙,跟手突然抽了筋似的,猛的挥个不停,结果,另外一个家伙似乎有点懵了,本来都使出了一招精妙的驴打滚到了地上,结果又生生的滚到了路边,恰巧那里的地势有点斜了,结果就这样掉到路边的沟里去了……”
老渊说完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我也笑。
不过有点敷衍意味。
平日里无法无天的保安们,连下山的奥迪和宝马都敢拦,但是一见到是雀姨的车,居然跟惊弓之鸟一样,仿佛这不是玛莎拉蒂,而是来接他们去阴曹地府的阎王座驾,惟恐避之不及。
雀姨真的是……
唉。
我心中更多的是那种伴君如伴虎的不安,而且这种不安每日成倍递增,愈发强烈了,跟雀姨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天,我都觉得如坐针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个当代玉罗刹大手一挥,拖出去给咔嚓了。
后来,在车子开出了第五街区范畴后,老渊告诉我,这辆拉风车,不摇下车窗,就只能坐在里头看外面的世界,外面世界的人哪怕是近在咫次,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瞬间无语。
但是老渊笑得很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