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青翎去静安殿向于王后请礼,因为听到容戟在里面说话,所以没有马上进去。
只是,或许该听到,或许不该听到,总之,她听到了。
“……我并不打算报复您,毕竟我已经叫了您这么多年年的母后,如今我也依然还是称您母后,也免天下人说我不孝,母后您说呢?”
“你放过容弦,好吗?他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我不杀他!凰安城住腻了,让他换换地方,听说瀛州就很不错,母后你说呢?”
“容戟,不要做得太过分!”
“过分?母后说过分?!哦,这就过分了,那您当年亲手一杯毒酒赐死我母亲的时候不过分吗?把年仅八岁的我冠以还愿之名送去玉阳大国寺,而且一去就是十年,整整年年,我被所有人遗弃在外自生自灭无人问津,那时候,您就不过分了吗?”
“我知道那恨我,那你就报复我好了,你想怎么处置甚至杀了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只求你,放过我儿子,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他你求过情,我去的可能就不是大国寺,而是镇北了。”
“哦,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
“我只求你放过他,他如今都如此田地了,不会也不可能再来争你这王位,你还要他怎样!”
“不怎样啊,我不杀他也不杀你,还送了他一块不错的封地,这还不够好吗?”
“瀛州,是啊,真不错......”
……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王太后是容弦的生母却并不是容戟的生母,容戟的生母早已经死了,是王太后当年亲手送上的毒酒。这些为什么,也就不必深究了。
……
北戍,漠关。
副总督私帐中,早已脱下女儿红妆军服银甲加身的青洛正独自静静站于模拟沙阵之前,看着眼前局势却是眉头紧锁。
青洛轻轻触摸着手中的一枚阵棋,这枚阵棋已经拿起了很久,但迟迟没有落下。
摆在面前的整个局面步步险恶,南面是姜国大军,东面是东越大军,虽然东越大军以北还有邺国的军队分担一部分压力,但是如果说去指望邺国能拖住多少的话,那与直接等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作为盟军的邺国这一战一共就只派出了十五万大军,勉勉强强在北面拖住了两个多月,现在已经损失三万余,朔国御军现在还有二十三万,一共是三十五万,但是东越七万大军就已经拖住了邺国的十二万大军完全脱不了身,而朔国则必须以二十三万面对剩下的三十三万东越与姜国的联合大军。
御军不是羽凌卫,连抗衡都简直难如登天了,更何况胜算!
更不利的是,这一战东越大军吸取赤羚原一战教训,准备极其充分,而且还有一个来自姜国的领军奇才沈昱,此人极具军事天赋,连青洛布出的数道战阵都能找出弱点,凭着兵力上的优势借机突破。
暗中抹杀沈昱的方法更不是没有试过,沈昱一介布衣毫无功力,但也正因此,对于这个唯一能够谋划计策攻破御军战阵的决定性智囊,东越军对他的层层保护让御军派去再高强的杀手也丝毫不能近身。
反倒是青洛,半月前东越军的杀手潜入营帐,如不是她自己身手非并且反应及时,或许已经命丧黄泉了。
沈昱,沈昱,沈昱……青洛苦笑。
这是遇上对手了啊!
如果硬碰硬,御军二十三万敌军却是三十三万,哪怕青洛一个人就能够灭下千人,可是其他人呢?一千人对于东越大军根本不及皮毛,再这样下去,这根本就是直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