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抢在朱元璋发怒前问道:“惠妃怎么样了?”
其实太医查探郭惠的身体并未大碍,然而郭惠叫声实在太过凄惨,一副马上就要死掉的模样,他不敢揭穿郭惠的表演,也不敢贸然作答,斟酌着说道:“惠妃肚里的胎儿无恙,只是惠妃受了惊吓,心神不宁,精神紊乱。臣开了一些安胎宁神的方子,惠妃服过药应该能有所好转。”
听到胎儿无事,马秀英也懒得去看郭惠,责问宫人,“本宫已命景阳宫每月多烧五十斤木炭,为何殿里还会凝结冰水?”
负责打扫景阳宫的内侍急忙辩解:“求皇后娘娘饶命,不管奴才的事啊,奴才每天都仔细打扫过宫殿,不知这冰水从何而来。”
“你身为宫中役使,不仅失职还妄图推卸责任。来人给朕拖下去砍……”朱元璋本想叫人直接砍了内侍,忽然想起马秀英的劝告,改口道:“嗯,交由宫正司定罪!”
郭惠在床上等了半天,不见朱元璋上前关心,反而只顾责罚内侍,不由又恼又怒,嘤嘤哭道:“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今日见瓶里腊梅好看,就洒了些水上去,忘了叫宫人收拾,后来踩在上面……”
朱元璋这才走上前去,说道:“这些事你叫他们去做就好,为何自己动手,怀了身子还不谨慎小心。”
郭惠愈发难堪,为了见朱元璋她才想出这么个招,谁知朱元璋半句怜惜没有,反倒责备她一通。她干脆捂住肚子,蜷缩一团,叫道:“啊,臣妾好痛,臣妾好害怕……”
到底是自己的女人,朱元璋放缓了语气,安慰道:“太医说了,孩子没事,你也没事,好好休息一阵就能康复,朕还等着你给朕生个大胖小子呢。”
郭惠柔弱无助地央求道:“皇上能不能陪陪臣妾,有皇上在身边,臣妾的心才能踏实。”
朱元璋哄道:“好,好,好,朕就在这里。”
马秀英冷眼旁观,且不说郭惠叫的太假,就连她的心腹宫女郭霞脸上也看不见半分悲伤惶急的神情,便知这二人是演戏给朱元璋看。不过她到底是心软,想着女人怀孕男人本该关心呵护,遂也不揭穿真相,半真半假地说道:“既然皇上能让惠妃安心,皇上就多陪陪惠妃,妾身就先行告退。”
“皇后!”朱元璋叫住马秀英,手却被郭惠紧紧抓着不放,左右为难,最终不知说什么好,关心地叮咛道:“你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谢皇上体恤。”马秀英告退离开,也不管还一直跪在地上的宫人,反正这些人都不是坤宁宫的人,郭惠爱怎么折腾她都不会心疼,况且朱元璋已经平息了怒气,应该不会再责罚他们。
逊影亦步亦趋跟在马秀英身边,出了景阳宫就问道:“主子,太医都说了惠妃没事,她还装模作样,分明是想博取皇上的同情,您怎么还放任皇上留在那儿?今日可是皇上留宿坤宁宫的日子啊,奴婢瞧她就是故意跟您作对。”
“她怀孕一事是真,皇上陪陪她也无可厚非。”马秀英早就对男女之事淡然处之,说实话朱元璋跟那么多女人睡过,她还真有些不情愿服侍朱元璋呢,所以朱元璋留不留宿坤宁宫她都无所谓。
逊影心有不平,“可是奴婢总觉得她不安好心,还有她那个心腹宫人郭霞,在您和皇上面前提到惠妃时一口一个娘娘。有您这位正宫娘娘在上,谁还敢自称娘娘,她们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马秀英自信地笑道:“若说宫中谁人看我不服,估计就是惠妃了,她从小就跟我难以相处,如今每每见我都得低头行礼,心中肯定有怨气,我也从未指望她会笑脸相迎。当然她若敢起不轨之心,我要收拾她亦是易如反掌!如今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暂时懒得跟她计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