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有间木屋在这儿?”
李三白见了木屋,顿时一惊,想到这里可能有人居住,再想到自己同辛无咎在桃林中欢好一宿,若是谷中有人,恐怕……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禁快了些,几下纵跃,便越过了一片灌木丛,到了那排木屋之前。
木屋座落在几丛花树之间,花瓣摇落,洒了一地,脚踩在上面,软香没脚,发出“簌簌”的声响,惊起一阵飞鸟扑腾啾鸣。
木屋共有三间,李三白走到正中的屋前,只见门窗破败,似是早无人住。
他敲了两下门,无人应答,便“吱呀”一声,推开房门,震落屋檐下一层积灰,蓬然一散,扑面而来。
李三白屏住呼吸,一边以手扫开落灰,一边向屋里走去,落灰散开,现出屋内景象,当中放着一张蒲团,蒲团之上,一人宽袍大袖,昂然而坐。
“谁?”
李三白一见,霎时吃了一惊,吓了一跳,一握手,手中便现出白衣剑,剑光流溢,同透过窗棂的日光相映,在屋中一晃。
而在这剑光一晃间,李三白也看清了蒲团上正坐之人的形状,却是一副白骨,齿牙森列,眼窝深幽,身上袍袖离近一看,早已现出风干迹象,若是一碰,怕就要化为齑粉。
这蒲团上正坐之人,虽已化白骨,却自有一股精神气度,令李三白见了,不自觉的便庄穆肃然起来,正对白骨,“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叩完头,他看了看屋内,左右开了二门,进入一看,乃是两间卧房,房中桌床家具,虽然简陋,却一应俱全,只是都早已腐朽,不堪使用。
他又回了前厅,厅房中除了一张蒲团,便别无一物,李三白站在白骨之旁,默然半晌,想到这白骨的主人当年应当也是一方大能,不想却死在这里,无人知晓,只留下白骨腐化,万年之后,便是白骨都要化为尘土。
他打量了片刻,发现这白骨骨架纤细,虽是一副枯骨,隐约却予人一种灵动秀气,不由得轻咦一声,又细细打量白骨身上衣裳。
只见这身衣裳虽积满落灰,式样简单,却是花纹繁复,针功精致,若是穿在女子身上,能极好的显示女子身段、同雍容华贵的气度。
李三白见了,喃喃自语道:“看来这白骨,还是一位绝世佳人。”
想到红颜成白骨,更是扼腕,发出一声嗟叹。
叹罢,却猛然眼睛一亮,“咦”了一声,走到白骨跟前,抓住它左手骨指,掰开一看,竟有一团皮纸。
方才日光偏移,让他眼前一花,却恰好看到这皮纸的一角。
李三白向白骨又叩了个头,拿起皮纸,展开一看,乃是几行凌乱而娟秀的篆字。
只是字迹殷红,似是干枯的血迹。
皮纸上还洒落着点点斑斑,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在李三白看来,这点点滴滴,都当是那白骨主人的呕心沥血。
他轻叹一声,去看那些字迹。
当先一句,笔法颤抖,似乎写字之人的手在晃个不停。
“国破,家亡!”
这些颤抖的字迹书写的,便是如此沉重的四个血字。
李三白看了,禁不住心中一沉,复又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