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中跟父母聊天的张夜野接到了马龙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楼下，让张夜野现在就跟他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张夜野还是跟父母惜别后下了楼。“老马，打仗了？这么急？“马龙也很不爽，大清早没起床就被派来接张夜野，又要继续开一晚的夜路赶回去。

“怎么了？你再少惹点事就知道怎么了。”气急败坏的样子让张夜野有些乐不可支，看来白天的事又被李德生那老头给知道了。“老马，你又背锅了。”

不提还好，说道这马龙就火冒三丈。张夜野回家是你们同意的，惹事是他自己惹的，为什么挨骂的要是我，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下次你再惹事，我就申请退出特战队。”这鸟气谁爱受谁受去，马龙觉得自己是受够了。

“行行行，放心，下次我直接飞国外了，有事也怪不到你。”张夜野也知道老马的委屈，这天天啥事没干，认真训练，恪尽职守的一个好同志，总是莫名其妙的挨批，搁谁也受不了。

“国外，司令批了？”没听说让张夜野去国外啊！“批什么批，最多一个月，保证你们毕业，老子就彻底解放了，你们自己玩去吧！老子要去阿姆斯特丹看未婚妻。”距离成功越近，就越是急不可耐，张夜野真想现在就能飞回去。

“你未婚妻在国外?”马龙还是第一次听说，对于这个队长，其实他们都不怎么了解，就知道实力超强，能力挺大，好像背景也挺牛，要不司令怎么老给他擦屁股。

“恩，在那边读书，快一年半没见过了。”想起过往的种种场景，张夜野就有些喜形于色，那眼中的甜蜜让马龙有些腻歪。

车辆不知何时又绕到了崔雯欣送他回来时的路上，张夜野再次看到了那位卖鞋垫的老太。“停一下。”车辆靠边，张夜野下车来到了老太的摊位前。

“小伙子，要鞋垫啊！”老太的声音疲惫中带着慈祥。“恩。”张夜野蹲下身拿起鞋垫看着上面的花纹，鞋垫上的荷花绣的异常工整，可以看出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用心在做。

“穿多大啊！老婆子帮你挑一双。”老太看到张夜野真的想买，这才费力向前挪了挪对着张夜野问道。“44码。“看着老太那挑选鞋垫的手，张夜野鼻子有些发酸。

针孔布满了指尖，手部的皮肤因为干涩的天气和寒风变得皱巴巴的，粗细不等的裂痕在手上从横交错，老茧虽没有自己那么厚实，却到处都是，这是怎样的一双手。

“呐，这双44的，小伙子试试，不合适这还有。”老太摸索出一双盖下下面干净的鞋垫，用手认真的擦拭有递给了张夜野。“一看就挺合适，多少钱。“说着就准备接过鞋垫付钱，却发现老太拿着鞋垫的手收了回去。

“那可不行，你得试好了我才能收钱，老太婆赚的是良心钱。”老太有些明白了张夜野的想法，快要走到人头尽头的阅历，让已经有些眼花的她却心明如镜。

“我奶奶以前也会给我绣荷花鞋垫，自从过世后我就再也没穿过，今天看见您绣，我想买回去做个念想。“张夜野说谎了，倆世为人，他都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因为他们早在张夜野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

“这样啊！那你拿去吧！不要钱。”老太本有些不太相信，可想到这座着小汽车的小伙子也不至于骗自己个老太婆，也就没在多想，但钱她却不准备收了。

“奶奶，我这钱不是可怜您，而是您圆了一个孙子的梦，其他的我做不到，希望您别拒绝，要不这鞋垫我真没脸拿。”张夜野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又能改变多少，他只是尽力去做自己认为对的。

看着不远处四肢健全的男子坐在那里乞讨，不时还有人把钱放进他面前的碗里，认为自己做了善事，真是可笑。“那你给三块钱好了，其他的我不要。”老太算真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倔强一生的她绝不会接受别人的怜悯，哪怕是善意的。

“奶奶，您认为一个孙子的梦就值3块钱？我认为它是无价的，这1000块钱我都认为是给少了，您要是愿意让我没法怀念奶奶，那您就别给我。“场面有些僵持，俩人谁也不肯让步，最后还是老太先动了。

她拿起针，费力的穿上红线，在鞋垫上绣了起来，张夜野静静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打定了注意非要让老太收下这1000块钱，他是为了自己，他怕自己这样走了，今生良心难安。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老太这才收针把手中的鞋垫递给张夜野，并收下了那1000元。“孩子，谢谢。”潸然泪下，老太的声音带有一些哽咽，头颅埋在胸前。

张夜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能黯然的看了一眼泣不成声的老太，转身回了车上。

“头，买的什么。”因为离路边有些远，马龙只是看到张夜野买了东西，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鞋垫。”拿起手中的鞋垫，张夜野这才知道那半个小时里老人做了什么，一只鞋垫上绣着平安俩字，另一只是健康，用红线绣的四个大字，在张夜野的心中重如泰山，这是一个老人对自己的祝福，千金难求。

等回到K市，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半夜张夜野看马龙有些发困，就跟他换了一下，反正张夜野也睡不着。

“到了？”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马龙搓了搓脸清醒了过来。“恩，我去找司令报道。”马龙只是奉命接他回来，具体什么事，还要去找李德生才能知道。

“报告”李德生的房门好像永远都是敞开着的，站在门口的张夜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看报的他。“回来了。”对待张夜野，李德生的态度还是比较随和的，毕竟张夜野在部队里的表现还是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