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月白长衫的男子,斜斜歪在窗边的圈椅里,似睡非睡,在他的脚边,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卧在那里,画面无比和谐。
苏墨钰颤了颤嘴角,皮卡丘这小色/狼越不称职了,以往看门这件事做的还不错,除了自己以外,就连竹青,都不让他靠近自己的卧房,如今容蓟这么大个人在这里,它竟然熟视无睹,压根当他不存在一般。
靠之!连看门都看不好,要它何用!
“钰儿……”又是一声幽幽的轻唤,容蓟微微抬了抬眸子,有潋滟的波光,穿过浓密的长睫,朝她睇来:“你在想什么?”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喝了几口后才道:“我在想,你明天不上朝吗?这么晚了还不赶紧休息。”
“你不是也一样么?”他似乎真的困极了,连眼睛都是半睁半阖。
将剩下的茶水饮尽,苏墨钰道:“我又不需要处理国事,也不需要批阅奏折,比你轻松多了。”
他依旧半闭着眼,嘴角却欢愉的勾了起来:“你在关心我吗?”
这厮还真会打蛇随棍上,就不能给他好脸色!“我困了,要睡觉,你也赶紧回宫吧。”
“钰儿,我不想走。”
她无语:“你是太子,不能耍小孩脾气。”她走过去,将他从圈椅里往外推:“走啦走啦,子时都过了。”
他懒洋洋的,不甘不愿起身:“你为什么总是要催我走?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她越无奈,“咱们天天见面,什么想不想的,就算想要思念一下,也没这个机会。”
他转过身来看她:“可我想你,一个时辰不见,就想得紧。”
她脸一红,这厮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到底跟谁学的?
“那现在已经见过了,赶紧走吧。”
“钰儿……”他忽而握住她的肩膀:“鸿胪寺的薛大人与赵家小姐下个月成亲,今日送来请帖,说要请我去吃喜酒。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他。”
她抿着唇,垂着眼,缄默不语。
她不敢多问,怕问得多了,又牵扯出那些令人煎熬的身不由己。
叹一声,他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她全都明白,可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一旦对某件事怀有排斥,就会装傻充愣,假装不明不白。
可他又怎么忍心逼迫她呢?
她怕是就吃准了这一点,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装糊涂吧。
“钰儿,你会爱上别人么?”他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目光深深望进她的眼底。
她不闪不避:“不会。”她也抬手,捧住他清隽的脸颊:“爱一个人尚且如此艰难,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其他人。”
他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却也没有追问,只殷殷道,“让我抱一下你。”
两句话没说到就开始不正经,面对这样的他,她着实无奈,很是别扭地说:“那、那就抱一下吧。”
他展颜一笑,伸展双臂,将她结结实实搂在怀中,垂,轻嗅她间芳香:“钰儿,不许爱上别人,否则的话,我就杀了那个奸夫。”
霸道!
蛮不讲理!
这番心性,倒与市井传言相符,果真是心冷如铁。
“我走了。”放开她,转身自窗中一跃而出,临走前又回身道:“明天见。”
她低低回了句:“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