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前方一堵青灰色围墙后,传来阵阵练武时的呼喝声,一听就知道是谁。
绕过围墙,果然,一身短打劲装的阎烈洲,正在非常卖力地打拳,额上的汗珠,在日光的照耀下,晶莹闪亮。
她没有打搅他,静静站在一旁观看,直到他一声暴喝,劈手砍断了一摞根根都有儿臂粗的竹子后,才鼓掌而出:“不错不错,只是伤势还未痊愈,就出来练武,这样真的不好。”
阎烈洲擦了把额上的汗,惊喜道:“你怎么来了?管家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她将皮卡丘牵到身前:“还不是因为它。”
阎烈洲愕然看着她身前毛茸茸的一团白,“这是……”自从春猎后,他就没有再见过皮卡丘,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只有手掌那么大的时候,没想到才半年不见,就长这么大了,威风凛凛的模样,还真有几分草原狼王的架势。
“没错,就是那个我从猎场捡回来的小家伙。”
阎烈洲胆子不小,却也不太敢去摸皮卡丘,虽然它从头至尾都表现得很友好,但毕竟是猛兽,天生嗜血,一旦起狠来,必然十分可怕。
“我的伤早就好了。”他笑笑,为了证明,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其实那些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你们都太大惊小怪了。”
想起那天的千钧一,苏墨钰略带了几分气恼,“你可知道,那天你差点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阎烈洲神色黯了黯,那日生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若非那道突然而至的琴音,自己此刻,怕是只能躺在床上,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抄起桌上的酒坛,狠狠灌下一口,“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变得更强。”
苏墨钰气得脑仁生疼:“你已经很强了!那天的比试,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全身而退,他们分明是想要毁了你!再者,一个人是否强大,并不体现于他的武功有多高强,力量有多宏大,而是取决于,他是否能保护自己,保护其他想要保护的人!”
阎烈洲闷闷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这才会惨败,如果我更强一些,或许,就用不着你替我出头了。”
苏墨钰怔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嗯,是我几个朝中旧属告诉我的。”他逆着日光,朝静立在阳光下的苏墨钰看去,似乎在回想当日那令无数人惊艳难忘的场景,“所有人都在夸赞,说你那位表妹巾帼不让须眉,豪爽大气,不逊于战场上的英雄儿郎,令人折服。”
她笑笑:“那是他们大惊小怪。”
阎烈洲摇头,晃了晃酒坛子,现酒酿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当日我也在场就好了。”心中有小小的遗憾,竟然没有见识到她英姿飒爽的那一面。
苏墨钰走上前,也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我出面,不是仅仅为了你,也是为了咱们大晋的脸面,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朝廷丢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脸上也不会有光。再者……”她停了停,语气有些唏嘘:“我也想让契丹人看看,我们大晋的女子,并非如他们想象中那般娇弱,那时候我想,无论哪个公主嫁去契丹,有我作为榜样,契丹人也不敢太过小瞧她。”
说起和亲一事,阎烈洲重重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桌子都颤了几颤:“该死!都是我的错!”
苏墨钰连忙朝他的手看了眼:“你咋就这么死心眼呢?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推。”
“如果我再强大一些,能早点灭了契丹,今日的一切就不会生,朝廷也就不需要牺牲长乐公主来维持和平……”